阿瑟·柯南道尔爵士踏上了追捕莫里亚蒂的旅程,心中激荡着一种久违的、近乎荒谬的使命感。他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但那个被东方人硬生生从书页里拖出来的“莫里亚蒂”幽灵,却像一块磁石般,牢牢的吸住了他。博盖塞亲王特使提供的“线索”,那些密码电报、犯人速写、魔鬼桥驿站成了他手中的罗盘。
根据特使描述,绑匪仍驻留在驿站,似乎是在等待最新的指示,他匆忙赶往了瑞士,圣哥达山口南麓的魔鬼桥驿站。
这里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柯南道尔化名“阿什克罗夫特博士”,一位研究阿尔卑斯山民俗的学者,行走在小镇中。
进入驿站,柯南道尔仰坐在公共休息室角落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中摊开了一份当地的小报《阿尔卑斯信使》,目光却穿透油墨印刷的文字,如同无形的探针,扫视着室内的一切。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提供着有限的热量,空气中混杂着湿羊毛、烟草、炖菜和汗水的复杂气味。几个粗犷的山民在高声谈笑,几个疲惫的旅客缩在角落打盹。然而,柯南道尔的注意力,牢牢锁定了壁炉火光边缘、靠近后门阴影处的一桌人。
那是三个男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构成了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张力。
他们的身材异常健硕,肩膀宽阔,脖颈粗壮,隔着厚实的羊毛外套也能感受到其下虬结的肌肉。这种体魄,在阿尔卑斯山区本不罕见,搬运工、伐木工皆是如此,但位置的选择却透着古怪。
他们占据了最靠近后门、最远离壁炉温暖、光线也最昏暗的角落。这绝非寻求舒适或社交的姿态,更像是刻意准备退路和掩护,便于观察全场而不被轻易探察。一个大汉似乎感到被注视,向柯南道尔望来,柯南自然的转头看向报纸另外一面的头版《毛利家族为嫡女毛利兰举办比武招亲》。
柯南的余光发现对方并没有继续看向这边,便借着假装翻动报纸的间隙,更细致地观察他们的特征。
三人无一例外,头发都修剪得极短,紧贴头皮,长度绝不超过一点五英寸,这种发型在欧洲,尤其是相对偏远保守的山区驿站,显得异常利落,短发不易在搏斗中被抓扯,更易于在恶劣环境下保持清洁,但这不是山民或普通旅人会优先考虑的便利。
与利落得近乎苛刻的短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脸上茂盛的胡须,不是精心修剪的八字胡或络腮胡,而是几乎覆盖了下半张脸的、浓密且略显杂乱的络腮胡,如同野蛮生长的灌木丛,将嘴唇和下巴线条彻底隐藏,如此形象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英国军队蓄须剃发的独特风格。
柯南道尔的眉头微微的皱起,在抬起右手轻揉眉心和太阳穴的掩饰下,利用余光疯狂的将观察到的东西迅速刻印到脑海。
只是片刻,脑海里便拼凑出一幅复刻的驿站3D图,当然,柯南道尔同志不知道什么叫3D图,但这不影响他强大的记忆力去自由发挥。
柯南道尔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检索三人的细节,脑海中的他走到桌前,略过发型和胡须,看向其他地方,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三人中体格最魁梧,坐在最外侧的那个络腮胡大汉身上。
他的坐姿有些僵硬,右腿微微向前伸着,似乎不敢完全弯曲,细看面部会发现,他眉头不自觉的蹙紧,牙关紧咬,似乎是在强忍着痛苦,滚动的喉结显示着他刚刚大口的吞咽了右手中的威士忌,嘴角挤出的酒水表明他并不是在享受饮酒带来的愉悦,更像是急于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右膝部位的裤料,与其他部位紧绷在肌肉上的状态不同,呈现出一种因内部填充物而产生的、不自然的鼓胀和僵硬褶皱,很可能是厚实绷带或夹板。右脚穿着结实的登山靴,但靴子并未像左脚那样自然地踏在地板上,而是脚跟微微抬起,脚尖虚点着地面,仿佛那只脚承受不了太多重量,又或者不敢让膝盖承受弯曲的压力。
这个姿势,这种压抑的痛苦,瞬间点燃了柯南道尔脑海中的记忆火花!驿站的3D场景瞬间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他阅读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冲突简报时模拟的画面,简报中提及的那一支神秘而残忍的武装力量,以其精准打击目标右腿膝盖、使其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而非直接致命的作战方式而令人闻风丧胆,沙俄人称其为“碎膝军”。
从未听说过这种作战方式的柯南道尔曾查阅过大量的碎膝军资料,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画面,画中伤者互相搀扶着撤离战场,他们的右腿无法弯曲承重、或用绷带或用木板固定、行走时姿态怪异,与此人此刻的表现惊人地吻合!
柯南道尔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此事竟然牵扯到了碎膝军……种种迹象,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他这位“福尔摩斯原型”的脑海中瞬间组合成型,拼凑出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图景。
眼前这伙人,尤其是那个右膝重伤的大汉,极有可能就是参与了都灵圣卡罗广场雨夜绑架案、并在他那位神秘的东方委托人纪沧海的“营救”行动中吃了大亏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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