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间的月光被一道黑影短暂遮蔽,楚红绫并没离开。
她再次进来,从墙上取下那把本属于自己的玄铁陌刀。
“跟我走。兄弟们在山下等着,这次我们要把匪寨一网打尽!”她声音字字如铁。
“谁?”本来熟睡中的林红袖突然警觉地抬起头,手已摸到枕下的短刀。
她刚要喊人,颈侧突然一麻。她瞪大眼睛,借着烛光看清了来人——楚红绫那双凤眼里燃着冰冷的怒火。
“你...”林红袖想挣扎,却发现四肢开始发软。视线模糊前,她看见楚红绫手中银针闪着幽蓝的光。
“药效六个时辰。”楚红绫转头对陈九斤道,“足够踏平二龙山了。”
陈九斤将昏迷林红袖放倒在榻上,扯过锦被盖住她半裸的身子。
他随即从靴子里摸出张绢布塞进楚红绫手中。借着烛光,可见精细绘制的山寨布防图,连暗哨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我在里面接应,你带兄弟们攻上来。鹰嘴岩的绳梯会放下,粮仓起火为号。”
楚红绫点点头,随即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丑时的二龙山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楚红绫伏在灌木丛里。她再次展开布防图,指尖沿着标注的路线缓缓移动。
“楚姐姐。”药童阿竹像只灵巧的山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按你的吩咐,辣椒粉都分下去了。”少年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手中的药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楚红绫点点头,目光扫过身后匍匐的三十余人。
张铁山正用牙咬着布条,将右臂的伤口缠得更紧些;
猎户李豹一根根检查着箭羽,确保每支箭都能精准命中;
就连书生韩雨都握紧了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记住路线。”楚红绫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绳梯放下后,阿竹第一个上,解决了望台的哨兵。”
“张班头带十人走西侧,等粮仓火起立刻攻入中军帐。”
她从怀中取出牛皮包裹,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东面箭楼交给我。”
众人无声地点头,兵器出鞘的细微声响被山风完美掩盖。
楚红绫抬头望向悬崖上方——那里本该有土匪巡逻的火把光亮,此刻却一片漆黑。陈九斤果然说到做到。
突然,一条粗麻绳梯从悬崖上方垂下,在风中轻微摆动。阿竹像只灵巧的猿猴,眨眼间就爬上了十几丈。片刻后,绳梯被轻轻摇了三下——安全信号。
楚红绫打了个手势,众人依次攀上绳梯。她肩上的伤口随着动作起伏有些生疼,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三个哨兵。”阿竹蹲在阴影里,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火的箭楼,“都睡着了。”
楚红绫眯起眼睛,果然看见三个土匪歪倒在箭楼的栏杆边,酒坛滚落一旁。
她抽出三根银针,手腕一抖,针影如流星划过夜空,精准地刺入三人颈侧。那些身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走。”她挥了挥手,队伍如幽灵般分散开来。
当楚红绫潜行到箭楼附近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她取出火石,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油布箭。弓弦震动,火箭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准确命中箭楼顶部的茅草。
“轰——”火势瞬间蔓延,干燥的茅草发出爆裂的声响。
几乎同时,西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张铁山带领的突击队开始行动了。
“敌袭!敌袭!“衣衫不整的土匪从各个营房里冲出来,有人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踩在结冰的地面上。
楚红绫如猛虎入羊群,玄铁陌刀在晨光中划出死亡的弧线。
一个举着斧头冲来的彪形大汉被她一刀斩断手腕,惨叫着跪倒在地;
侧面偷袭的瘦小土匪被她回身一脚踹中胸口,飞出三丈远撞在石墙上。
“降者不杀!“张铁山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他带着衙役们从西侧杀出,卷刃的腰刀上已经沾满鲜血。
失去首领指挥的土匪乱作一团,有人想救火,有人往密道逃窜,更多人像无头苍蝇般互相冲撞。
楚红绫一脚踹开中军帐的帘子,里面空空如也——
“楚姐姐!”阿竹的惊呼从外面传来,“快来看!”
楚红绫冲出帐外。悬崖边的栈道上,十几个黑影正仓皇逃窜。领头的独眼汉子——正是前天晚上看守陈九斤的那个土匪。
“想跑?”楚红绫冷笑一声,从箭囊抽出三支箭。她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三支箭如流星追月,撕裂晨雾直取目标。
“嗖——噗!”
第一箭射穿独眼汉子的膝盖,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第二箭贯穿另一个土匪的咽喉;
第三箭钉入最后那人的后心。
剩下的土匪见状,立刻作鸟兽散,有几个慌不择路跳下了悬崖。
“便宜他们了。”张铁山啐了一口,用袖子擦去刀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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