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闷哼:“谁哭了!滚开!讨厌鬼!”
楠博靠在门框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好好好,没哭没哭。出来吧,蛋糕还没切呢。”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拉开一条缝,明日香红着眼睛,像只炸毛后又委屈巴巴的小猫,探出半个脑袋,怀里还紧紧抱着小猴和游戏机。
“好啦好啦,过来…”楠博无奈地笑着,“你怎么说哭就哭呀?”
“这可不像你哦…”他伸手摸了摸明日香的头。
“要你管,讨厌鬼!”明日香恶狠狠地说,却没有抗拒。
“好好好…”楠博笑着摇了摇头。
“…小光送的花,还挺香的…”明日香为了掩饰自己,转移话题道。
“是吗,哈哈哈…”楠博笑了笑,“花香哪有明日香。”
“你…你刚才说什么?”她瞪着楠博,蓝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汽。
“啊?”楠博看着她,愣了一下,“噢,我说,花香哪有明日香。”
明日香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羞恼的喊道:“昂达八嘎!!”但这一次,那声音里没有了愤怒。
…
第二天的下午,美里不在。楠博带着绫波丽来做客,公寓里只剩下几个少年少女。空气有些沉闷,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明日香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烦躁地按着Wonder Swan的按钮,眼看就要Game Over。真嗣对着摊开的作业本发呆。绫波丽安静地坐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身旁的徐楠博。
“好难…”明日香把游戏机往沙发上一丢,身体向后倒去,发出一声哀叹,“烦死了!”
徐楠博坐在绫波丽身旁,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琴谱。他走到客厅角落,掀开那架电钢琴。
“要不要…听点音乐?”他手指轻轻拂过黑白琴键,发出几个零散的音符,“哇,之前一直没试过美里姐的钢琴,没想到还不错嘛?”
“可惜美里小姐好像不会…”真嗣腼腆的笑了笑。
“你要弹琴?”明日香立刻坐直身体。
“嗯。”楠博笑了笑,在琴凳上坐下。
“零君,要弹什么?”绫波丽走到楠博身旁看着他问。
“绫波同学,有喜欢的吗?”楠博温柔地摸了摸绫波丽的头问道。
“没有。”绫波丽面无表情,但脸微微红的摇了摇头
徐楠博笑了笑,翻开琴谱,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清澈而带着一丝忧郁的旋律如同溪流般,从他指尖流淌出来,瞬间填满了有些凝滞的空气。是肖邦的《夜曲》。
琴声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空气中的毛躁。真嗣停下了发呆,目光被吸引过去。绫波丽自始至终都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明日香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烦躁的表情渐渐缓和,蓝宝石般的眼眸里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随着旋律微微闪动。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绫波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楠博。
“哇…徐君好厉害!”真嗣由衷地赞叹。
“哈哈哈…”楠博合上琴谱,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轻轻敲击着,“音乐…有时候是很好的药。”
“药?”明日香挑眉。
“嗯,”楠博点点头,声音带着一种讲述古老故事的平静,“有人说,巴赫抗躁动,海顿抗抑郁,莫扎特抗失眠,贝多芬抗萎靡,柴科夫斯基抗饥饿,马勒抗瞌睡,拉赫玛尼诺夫抗寂寞,布鲁克纳抗吃醋后的不良情绪反应…”他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而肖斯塔科维奇…他像创造了珍宝,对着自己的杰作眯眼微笑。”
“那…刚才那首呢?”明日香追问,“不是肖邦吗?”
“刚才那首是肖邦《夜曲》没错,”楠博解释,“不过,我更喜欢弹另一首。”他这回关上琴谱,指尖再次落下。
这一次的旋律截然不同。轻盈、跳跃,带着一种清澈的忧伤和隐秘的甜蜜,如同阳光下旋转的尘埃,又像少女欲说还休的心事。音符在房间里跳跃、碰撞,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是《路小雨》。
琴声流淌,仿佛连时间都变得温柔而缓慢。明日香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蓝眼睛里的光芒随着旋律轻轻摇曳,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烦躁和莫名的悲伤与孤独,似乎被这清澈的琴音一点点洗涤、带走。
一曲终了,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这首…叫什么名字?”明日香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路小雨》。”楠博回答。
“路小雨?”真嗣好奇地重复。
“是,名字吗?”绫波丽忽然出声询问。
“嗯。”楠博轻轻合上琴盖,笑了笑“绫波同学,真聪明,这是一个女生的名字。”
“谁?”明日香立刻追问,蓝眼睛紧紧盯着他。
楠博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沉落的夕阳,银白的发丝被染上一层暖金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