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交通局,正午的阳光刺眼,陆沉却觉得浑身发冷。苏念拉着他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声音压低:“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先去那里躲躲,这里肯定有问题。”
出租屋在老居民楼的顶楼,逼仄狭小,却收拾得干净。苏念反锁房门,拉上厚重的窗帘,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桌上的台灯发出微弱的光。陆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仪器,外壳有些磨损,上面贴着一张褪色的便签,是母亲的字迹:“故障检测仪,应急用。”
“这仪器我妈改装过,能解析被篡改的电子文件,当年她查案时,全靠它恢复过不少被删除的记录。”陆沉将U盘插进仪器的接口,按下启动键,仪器屏幕亮起绿色的光芒,开始飞速滚动代码。
苏念坐在他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我刚才偷偷查了李局长的背景,他有个弟弟叫李大海,当年044路火灾后,负责灵车残骸回收和处理的,就是李大海的公司。”
陆沉抬头,眼神一凛:“残骸回收?说不定他们就是借着这个名义,销毁了什么证据。”
就在这时,故障检测仪发出“嘀”的一声,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文件恢复成功,剩余录音片段已导出。”
两人立刻凑上前,戴上耳机。耳机里先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法医知道骨灰的秘密,她死前把‘完整意识’藏在了044路的第4个座位下……千万别让他们找到,那是唯一的证据……”
录音戛然而止,耳机里只剩下电流的嘶鸣。苏念的手微微发抖:“法医?是当年负责火灾遇难者尸检的张法医吗?我记得资料里说,她在火灾后不久就‘意外’坠楼身亡了。”
陆沉握紧拳头,母亲的日记里提过,张法医是少数愿意帮她查案的人,没想到最终也遭了毒手。“完整意识……藏在座位下……”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黑盒子里的照片,“苏念,把照片调出来,我们看看044路的座位。”
苏念立刻打开电脑里的备份照片,照片上的044路车厢布满灰尘,座位编号模糊。两人盯着照片,一点点辨认,心脏越跳越快——第4个座位的椅背上,隐约刻着一个残缺的编号,和火灾遇难者名单里的某个编号,隐隐重合。
“是37号!”苏念的指尖重重戳在屏幕上,放大那处残缺的刻痕,“遇难者名单里,最后确认身份的37号乘客,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当年乘坐044路回家,再也没下来过。”
陆沉的目光紧锁着照片里斑驳的座椅,指腹在仪器外壳上轻轻摩挲,母亲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张法医说的‘完整意识’,绝不是字面意思。当年我妈查案时,曾提过一种实验性的记忆存储技术,能把人的核心意识片段,加密存进微型芯片里——说不定,37号座位下,藏着的就是这个。”
“可044路早就被注销了,车呢?”苏念的声音带着急切,她快速滑动鼠标,翻找着关于044路残骸的记录,“李大海的公司当年回收了残骸,资料上写着‘集中销毁’,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哪有残骸销毁得这么干净,连一张完整的照片都没留下?”
陆沉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出一张老旧的照片,是母亲生前拍的——画面里,一辆编号044的公交车停在郊区的报废车场,车身上爬满藤蔓,背景里有个红色的水塔,上面写着“红星报废场”。“我妈当年偷偷去过报废场,这是她留下的唯一线索。”他抬头看向苏念,眼神凝重,“李大海说销毁了,说不定是把车藏在了那里,故意制造销毁的假象。”
苏念立刻在地图上搜索“红星报废场”,指尖一顿:“就在城郊的半山腰,十年前因为环保问题停业了,现在是片废弃区域,很少有人去。”她合上电脑,抓起帆布包,“我们现在就去,晚了怕被他们发现。”
陆沉点点头,将故障检测仪和U盘塞进背包,又把母亲的瑞士军刀揣进裤兜。两人刚走到门口,苏念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听了听:“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出租屋的老楼道隔音极差,沉重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往上爬,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跳上。陆沉一把将苏念拉到门后,示意她噤声,自己则贴着门缝往外看——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站在隔壁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见没人应,又掏出钥匙,似乎在尝试开门。
是李局长的人!
苏念的脸色瞬间惨白,紧紧攥住陆沉的胳膊。陆沉的大脑飞速运转,顶楼只有这一户出租屋,隔壁是长期空置的储藏室,他们显然是冲着这里来的。他压低声音:“走阳台。”
两人踮着脚,快步走到阳台,老旧的铝合金窗户一推就开,外面挂着锈迹斑斑的防盗网。陆沉掏出瑞士军刀,找准防盗网的焊点,用力撬了起来。焊点早已生锈,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顶楼的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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