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朝住处走去。
路上经过一处茶摊,几个百姓正在议论朝中动静。有人说楚国使团近日举动反常,也有人说魏楚联盟不会轻易破裂。她没停步,听了一耳朵便走开了。
回到院中,她取出纸笔,开始画一张图。
是魏都周边地形图,标注了几处可能被利用的通道和隐蔽据点。她在城西划了个圈,写下“沈言”二字,又在下方记了一句:此人采药用左手,惯用荆花粉,非本地常见药材。
这是她昨日在街市观察到的细节。
她把图收好,准备明日呈给皇帝。
傍晚时分,萧无痕来了。
他站在院门口,一身黑衣,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到她,只说一句:“人还在动。”
她请他进屋。
他摇头,“我不进去。只告诉你一声,他今晚会去见一个人。地点未定,但我们已经控制所有可能接头的地方。”
“不要抓?”
“不抓。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她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抓一个密探没用,关键是揪出背后的情报网。
“你们小心。”她说。
他看了她一眼,“你也是。楚国既然敢派人来,就不会只派一个。”
她点头。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你告诉皇帝的话,是真的?”
“哪一句?”
“关于梦里的那些字。”
“是真的。”
他沉默了一下,“那你比我想象的,更不该死。”
说完,他走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巷口。
夜深了,她再次闭眼,尝试进入“星渊残卷”。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出现。
她也不急。有些信息,不是每天都能得到。重要的是,她已经抓住了线索。
第二天一早,皇帝再次召见。
这次殿上多了几位大臣。她站在一侧,听着兵部汇报边境情况。说到一半,内侍急报:西坊密探回报,沈言昨夜潜入废弃作坊,与一名蒙面人会面,交谈不足半刻钟,随后分开。
皇帝问:“有没有听到内容?”
“听到了几句。蒙面人说:‘主上要的不只是形状,是脉动节奏。’沈言答:‘再给我三日,我能拿到完整波频。’”
殿上一片哗然。
有大臣怒道:“楚国竟敢如此放肆!”
也有人低声说:“或许只是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楚王。”
皇帝猛地拍案,“他还想狡辩?要波频做什么?难道机关核心是钟表,能靠听声辨位?”
他转向燕南泠,“你昨夜可有新梦?”
她摇头,“没有。”
“那你现在怎么说?”
“我说,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下一步,要么抢,要么仿。”
“仿?”
“他们想复制核心的运作方式。只要掌握能量频率,就能制造干扰装置,甚至唤醒其他休眠机关。”
皇帝脸色铁青。
他下令:“即日起,加强机关城守卫,所有图纸封存,不得外传。暗卫继续监视沈言,但不准靠近。我要看他背后到底连着谁。”
又对她说:“你留下来。今日起,参与每日军情汇总。”
几位大臣面露不满,但无人敢当面反对。
散会后,她随内侍去了偏阁。桌上铺着魏国全境图,旁边放着最新的敌情通报。
她坐下,翻开记录本,开始整理线索。
写着写着,她忽然停笔。
想起昨日萧无痕说的话:楚国不会只派一个。
她抬头问内侍:“最近还有没有其他自称游方医者的人进入魏都?”
内侍想了想,“有两人。一个在东市施过药,另一个在北门登记过身份,说是来求医的病人。”
她立刻起身,“带我去查登记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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