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6年6月5日,黄石高原的晨雾尚未散尽,黄石河峡谷的峭壁间已回荡着黑脚人低沉的吟唱。
在黄石大瀑布下游约三公里处,一块面积广阔的高原台地被一道火山岩形成的天然屏障隔绝喧嚣——左侧是垂直落差达上百米的赤红色断崖,岩缝间倔强生长的金雀花在风中摇曳;右侧的支流泛着碎银般的光泽,与主河道形成天然太极图般的回旋。
靠近断崖的一侧,一条泉水形成的溪流边,有一个黑脚人小部落营地。21世纪的混子灵魂蓝杉穿越后,亲自找到此地并参与新建了这座营地。
在这山水交汇的凹陷处,二十余顶圆锥形帐篷正升起袅袅炊烟,新砌的石基上还沾着晨露,苔藓尚未完全覆盖石缝间新翻的泥土。
这个营地里有一个新建的祭坛,新砌的石基上甚至来不及长出草来。屠宰场里张挂着鞣制过的野牛皮、棕熊皮、郊狼皮、鹿皮,以及熏制过的野牛肉、棕熊肉、鹿肉和鱼肉。
兽栏里的马匹大部分已被勤劳的姑娘们赶去原野,只留下几匹在里面吃草备用。营地外不远,三姐妹作物的嫩苗正以惊人速度生长:玉米植株蹿至膝盖高度,宽大的叶片在晨风中翻卷如翡翠折扇;豆藤缠绕着玉米秆向上攀援,嫩绿的豆荚正在酝酿;南瓜藤则在低洼处尚未铺展开翡翠地毯,本应点缀其间的巴掌大黄花仍需等待时光。
东南角的马铃薯田里,这些来自安第斯山脉的作物采用“鱼骨种植法”——将腐烂的鱼碎屑混入土壤,使嫩绿叶片在火山灰中蓬勃生长。部落中的大婶和姑娘们已有人去田地劳作,照顾这些作物。
峡谷深处传来野牛群低沉的哞叫。虽然营地距离主河道较远,但聪明的族人们已在断崖东侧开辟出隐蔽的狩猎小径,并用云杉树脂混合白桦树皮制成追踪记号。
在中间那座帐篷里,蓝杉、奶奶星辰和妈妈挥拳而立;大妹妹黑羽、小妹妹风灵则像两朵娇艳的花朵,正在晨间悠然叙话。当蓝杉掏出从华盛顿征收到的烟草,像献宝似的递给奶奶时,他惊讶地发现,奶奶犹如一部百科全书,对所有种类的烟草都了如指掌,其见识之广博令人惊叹不已。
于是,蓝杉迫不及待地问起奶奶的出身来历,挥拳而立如实给出答案——原来星辰并非本地的黑脚人。
“奶奶,那您究竟是哪里人?”好奇的黑羽,犹如一只灵动的小鸟,8岁的小姑娘立刻从母亲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问题。
就这样,星辰的话匣子被缓缓打开,她开始如潺潺流水般,慢慢向三位孙辈讲述起自己的前半生。她深知,如今蓝杉已被神选中,这些天来的变化有目共睹,因此觉得非常有必要将这些告诉他。
“嘿,这可就说来话长啦。大概是40个冬天以前吧,那时候我才14岁呢。我们可是万帕诺亚格人哦,你太爷爷是部落首领,太奶奶是萨满长老,她可厉害啦,会好多草药,从小就教我认识了好多草药。我们住在新罕布什尔州和佛蒙特州交界的地方,离这儿可远啦。”星辰一脸幸福地回忆着小时候的家园,就像嘴里含着糖一样甜。
“后来,白人来了,跟我们说这里的土地被部族的大首领卖给他们了,要我们听他们的话。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是白人用骗术骗走了我们的土地!”老太太恨恨地说。
“他们让我们交出土地,你太爷爷可不愿意,坚决不交,结果就被绞死在波士顿公园!好多反抗的战士也都被白人杀掉。他们还让我们放弃传统,建什么‘祈祷城’,逼我们学英语、信基督教,还不让我们搞传统习俗,太奶奶的草药园也被那些白人坏蛋烧成了一片焦土,太奶奶也被烧死在药园里了!我们只好逃出来到处躲。”可能是想起这些事太过悲惨,星辰说着说着,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流了下来。小蓝杉记忆中,这个倔老太太可很少哭呢。
“那年冬天的到来,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土地,没有粮食,没有猎场,没有工具,没有家,没有战士。”星辰慢慢回忆起那种绝境。
“听说白人恶魔在推行血腥的‘头皮政策’,悬赏购买我们的头皮。每张头皮赏金升至100英镑,已经有大规模屠杀发生,包括妇女和儿童。”星辰咬牙切齿地说着白人的恶魔行为,大家都屏住呼吸,气氛紧张。
“我们,大地之子们再也没有可能在白人很多的地方生存了。我带着五岁的妹妹夜月,那时她和风灵一样大,跟着族人一起逃,但是在穿越结冰的康涅狄格河时,白人恶魔的枪打中了她——子弹穿透她的羊毛披肩,她突然倒在冰面上。我背着她走了很远,血把我身上湿透了,我才明白,我成了孤儿。”星辰接着慢慢地说。听着这段述说,黑羽和白灵都不敢吱声,静静坐着听着。
“我用熊骨匕首在松树皮上刻下复仇符文,跟着族人离开康涅狄格河,路过梅里马克河,最后到了密苏里河畔。”她恨恨地说着这个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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