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杉顺着前世的记忆,一路在景山里头找那棵歪脖补种树 —— 就是后来被叫做 “罪槐” 的那棵。
崇祯当年自缢的原树,早在清初就枯死了;到了顺治年间,特意补种了一棵,后来还续过几次补种,说到底,就是想把这个 “明亡” 的关键节点牢牢钉在这儿,做个活靶子。
夕阳把绮望楼的飞檐染成了淡金,蓝杉踩着满地槐叶碎影穿过楼前的开阔地带,接着往东边走,顺着山南的林荫道慢慢挪 —— 道旁能看见依山垒起来的影壁式墙体,青灰色的砖上还沾着没干的潮气。
快到上山入口的地方,那棵歪脖古槐就撞进眼里了 —— 它正好卡在东侧二峰的观妙亭(北边)和周赏亭(南边)中间,就贴在观妙亭的山脚下,长在煤山东麓中部偏南的山坡上。那地方是片平缓的山石地,比东侧山脚高个 5 到 8 米,是个自然堆出来的台地,树根正好能嵌进石缝里。
这儿的山石光秃秃露着,槐树的根须死死扎进风化的岩层里,硬生生扯出个 “歪脖” 的模样 —— 这会儿它还保持着往东南方向歪的姿态,跟周围直挺挺的松柏比起来,反差特别大,在东侧山坡的草木里一眼就能瞅见。
斜对面就是当年太监王承恩自缢的那棵海棠树,两棵树一槐一棠,遥遥对着,倒像是把当年那幕亡国的场景,在这儿留了个空间上的呼应。
这就是崇祯皇帝魂归大地的地儿!一股子说不出的伤心劲儿直往蓝杉心里钻!
这会儿的 “罪槐”,树龄大概有 50 到 80 年,树干一圈差不多 1.2 米粗,树冠撑开能盖 20 来平方米的地儿,暮色一沉,树影就歪歪扭扭投在地上,满是斑驳的碎纹。
刚入关那会儿,就给这景山的槐树套上了铁链,还安了个 “罪槐” 的名头 —— 铁链挂在树干中间,约莫 2 米长,是 9 节铁环串起来的,说白了就是想拿这树 “追责”,暗指明朝亡在这儿是 “有罪” 的!
这明摆着就是想借着这棵树、借着崇祯的事儿,给自己的政权找个 “合法” 的由头!
“追责”?一棵破树能有什么罪!这野猪皮的子孙,还真把这荒唐事儿当回事儿?
这事儿瞅着就跟我家闺女当年被石头绊倒,我妈非说石头有罪,还得拿棍子敲两下石头给闺女出气似的,简直荒唐又滑稽!
这棵被铁链锁着的古槐,已经扛过了百多年的风风雨雨,枝桠虬曲着,像人垂着头在哭;树皮上深深的沟壑,倒像是把这百多年的沧桑全刻在上面了。
夕阳的余光穿过铁链上的锈迹,在树冠上洒下星星点点的碎光,远处紫禁城里鎏金琉璃瓦剩的那点光,跟这儿的碎光遥遥对着。
树身上挂着的铁链还剩点冷光,透着股子寒气,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却像在说的心思 —— 无非是拿这 “罪槐” 当幌子,警示汉人别想着反清复明罢了。
晚风吹过来,槐树叶沙沙响,那声音听着像极了一百六十二年崇祯在这儿上吊时,衣服被风吹得呜呜哭的声儿,又像那铁链跟着历史的河晃荡,发出的沉得慌的叹息。
哎,说起来,这条铁链在前世的 1900 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的时候给抢跑了。不过这事儿在现在这个时空还没发生,但蓝杉心里早有了数 —— 那八国的后人,得为另一个时空里他们祖宗干的事买单!等有空了,那 8 个国家的首都,得一家家搬空,再烧成白地才解气!
这棵槐树种的地儿也巧,正好在景山东坡能晒着太阳的地儿:南边对着景山前街,北边大概 50 米远是观德殿 —— 那地儿明朝是皇帝练射箭的,到了改成停灵的地儿了;槐树西边 30 来米有条东西向的石径,能连景山的主路和观德殿;再往西 100 米就是寿皇殿,东边 50 米左右是绮望楼,那楼是乾隆年间建的,里头供着孔子的牌位;南边山脚下就是北上门,当年也是皇城的一道门。
的时候,皇室成员去寿皇殿祭祖,都得从这儿过 —— 所以嘉庆朝的《会典》里写得明明白白:“凡皇室成员谒寿皇殿,必经罪槐处下马,行三跪九叩礼”。意思就是让他们路过这儿时,都得给这 “罪槐” 行礼,认下这 “追责” 的说法。
蓝杉瞅着这规矩,只觉得荒唐又搞笑 —— 给一棵树行礼,这为了巩固自己的位子,真是啥招都想得出来!
更巧的是,这棵树还正好在北京城中轴线的东侧延伸线上,跟紫禁城的中心对着。
站在这儿往南边望,大概 300 米外故宫神武门的轮廓能隐约瞅见 —— 就这一眼能望到皇宫的视野,倒把 “君王死社稷” 那股子历史的悲壮劲儿,衬得更足了。
虽说崇祯也算是尽力了,但皇帝这差事,他好像确实不怎么称职 —— 把大明朝这 “公司” 给经营倒闭了,最后落得个国亡在自己手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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