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她依然很专注,微微蹙着眉,嘴唇无意识地抿着,完全沉浸在这种“破坏性”的探索中。昏黄的灯光从侧面打来,为她垂下的侧脸、颈项的曲线、以及怀中的吉他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散落的长发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发梢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晃动。那盏台灯的光,仿佛真的为她隔出了一个独立的光圈,将床上这个生疏地抱着吉他、与乐器较劲的女孩,勾勒得温和而美丽,有一种笨拙却动人的静谧感。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家驹扔完垃圾回来了。他刚踏入玄关,目光习惯性地投向屋内,下一秒,脚步便顿住了。
他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他最熟悉也最珍视的乐器,被一个与他音乐世界看似格格不入的女孩抱在怀里。她盘腿坐在他的床中央,笼罩在那圈温暖的昏黄光晕里,白色衬衫的柔软与黑色西裤的利落,长发的浪漫与神情的专注,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混合。她拨动琴弦的动作那么生硬,弹出的音符那么破碎,与这个空间里通常流淌的旋律截然不同,却莫名地……攥住了他的呼吸。
没有打扰,家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阴影与室内光线的交界处,看了好几秒钟。心脏某个地方,像被那生涩的琴音轻轻拨动了一下,不是音乐性的,而是另一种更柔软、更私密的共鸣。他看着她因为按不紧弦而微微懊恼地嘟嘴,看着她不服输地再次尝试,指尖在琴弦上摸索。
终于,乐瑶似乎感觉到了门口的注视,抬起头来。看到家驹站在那里,她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被抓包的窘迫,但很快又被一种“反正已经被看到”的破罐子破摔取代,甚至还带着点小小的挑衅。“做咩企喺度唔出声?吓死人啊。”
家驹这才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刻拿走吉他,而是在床沿坐下,侧身看着她。“偷玩我支结他?”
“借嚟研究下啫,咁小气。”乐瑶嘴上不饶人,手指却下意识地松开了琴弦。
家驹伸出手,没有直接拿琴,而是握住了她按在琴颈上的左手。他的手很大,掌心温暖,轻易就将她的手包裹住,指尖引导着她,轻轻按在一个简单的C和弦的位置上。“手指要放喺呢度,用指尖肉,唔好用指腹,咁先实。”他的声音很低,就在她耳边。
乐瑶被他握着手,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和温柔却坚定的力道,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她顺着他的指引按下去,这次声音果然清晰了不少。
“然后呢度,右手可以简单扫下。”家驹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拨弦的右手,带着她完成了第一次像模像样的扫弦。简单的和弦进行响起,虽然依旧生涩,却有了旋律的雏形。
“哇,好似系喔。”乐瑶有点惊喜。
家驹低笑,松开了手,但身体依然保持着贴近的姿势。“慢慢嚟。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着促狭的光,“下次要玩,记得同我讲声,等我调好音先,你头先几乎扭松我条G弦。”
乐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好像真的胡乱拧了弦钮。“……对唔住啰。”
“罚你帮我支结他保养一次。”家驹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满是笑意。他将吉他小心地从她怀里拿过来,检查了一下,放在床边安全的位置。
乐瑶看着他仔细摆放吉他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浴室的小动作。“喂,你头先去洗手,有无见到多咗啲嘢?”
家驹将吉他仔细地靠放在墙边,确认放稳了,才直起身。他背对着床,正想转身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后背一沉,一股熟悉的馨香和温暖的体温毫无预警地贴了上来。
乐瑶直接从床上蹦起,灵巧地扑到了他背上,双手飞快地环住他的脖颈,双腿也勾住了他的腰。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家驹本能地向前踉跄了半步,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就伸手向后,稳稳托住了她的腿弯,将她背了起来。
“哇!偷袭啊?”家驹稳住身形,笑着低呼。乐瑶的长发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丝丝缕缕地飘荡在他脸颊和颈侧,带着洗发水的淡淡花香,有些痒。
她整个人趴伏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将脸凑近他的侧脸,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故意用甜腻的嗓音问:“喂,我重唔重啊?”
家驹眼底掠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故意皱起眉,掂了掂她,用十分夸张的苦恼语气说:“重啊!超级重!好似背住只化骨龙(雪球)加埋一袋米上嚟咁,我腰都直唔埋啦!”
“黄家驹!你讲多次!”乐瑶一听,立刻不忿气地叫起来,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故意收紧了些,做出“锁喉”的架势,腿也夹得更紧,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禁锢”在他背上,还故意晃了晃身体,“边有咁夸张!我不知几轻盈!”
“咳、咳……轻、轻盈到就快勒死我……”家驹佯装被她勒得喘不过气,声音都憋笑了,脚下却稳稳地站着,甚至故意左右摇晃了两下,像是真的不堪重负要摔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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