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重要。”苏念打断她,语气温和但坚定,“重要的是,当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爱情、健康、信任、希望——之后,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在废墟上重新播种,等待花开。”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新生’不是为了纪念失去,是为了庆祝重生。不是为了讲述一个过去的爱情故事,是为了给所有正在经历失去的人,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掌声更热烈了。
但主持人还不死心:“那您个人呢?您经历过那样的‘失去’吗?”
问题很直接,几乎无礼。台下响起窃窃私语。
苏念看着主持人,看了很久。然后她笑了,那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真正地笑——不是礼貌的、克制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释然的笑。
“我失去过婚姻,失去过信任,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但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是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女人。我是一个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创业者,一个努力做好产品的匠人,一个想给女儿做个榜样的母亲。”
她举起奖杯:“这个奖,不是颁给我的过去,是颁给所有选择‘新生’的人。谢谢。”
她鞠躬,下台。掌声如雷。
回到座位时,伊莎贝尔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太棒了!刚刚那段话绝对会上头条!”
苏念只是笑笑,把奖杯放进包里。水晶很沉,但她的心很轻。
颁奖礼后的晚宴上,不断有人来敬酒、搭讪。苏念礼貌但疏离地应付着,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念?”
她转身,看见温言站在那里。
不是幻觉。真的是他。穿着合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但眼下的阴影显示他最近很累。他手里拿着酒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温言?”苏念惊讶,“你怎么会……”
“我来参加医学论坛,就在隔壁酒店。”温言走近几步,但保持距离,“看到新闻说这里有品牌颁奖礼,猜到你可能会来。”
两人之间隔着三步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整片海洋。
“恭喜。”温言举杯,“品牌做得很好。我买了几瓶,安眠效果不错。”
“谢谢。”苏念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沉默在蔓延。周围是喧嚣的笑语,香槟的泡沫,虚伪的寒暄。他们站在角落里,像两个误入宴会的局外人。
“哈佛……怎么样?”苏念终于问。
“很好。手术很多,研究很忙。”温言喝了一口酒,“就是波士顿的冬天太冷了,没有普罗旺斯的阳光。”
又沉默了。
“你看起来……”温言顿了顿,“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在努力。”苏念轻声说,“像你说的,先找回自己。”
温言笑了,笑容里有欣慰,也有苦涩:“你做到了。”
这时,伊莎贝尔走过来:“苏,我们得去和几位零售商打个招呼……”
“好。”苏念对温言点头,“那我先……”
“苏念。”温言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
温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个……本来想寄给你,但既然遇到了,就直接给你吧。”
苏念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把黄铜钥匙——是他当初在机场给她的那把,普罗旺斯小镇房子的钥匙。
“这是……”她不解。
“我要定居波士顿了。”温言的声音很平静,“那栋房子用不上了。你留着吧,也许……也许有一天你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写写东西,或者只是躲起来。”
苏念握着那把钥匙,冰凉,沉重。
“温言,我……”
“不用说。”温言打断她,笑容温柔得像多年前那个总是默默陪伴的医生,“我明白。你不需要道歉,不需要解释。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高兴。真的。”
他举杯,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祝你和‘新生’,都有光明的未来。”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苏念站在原地,握着那把钥匙,很久没有动。
晚宴结束后,她回到酒店房间。窗外是巴黎的夜景,埃菲尔铁塔在远处闪烁。她坐在床边,打开包,拿出那个水晶奖杯,还有温言给的那把钥匙。
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像她人生的两个切面:一个是面向公众的成功,一个是退回私人的记忆。
手机响了。是苏忘打来的视频电话——孩子现在住校,每周五晚上可以打电话。
“妈妈!”屏幕里,苏忘的小脸兴奋地挤过来,“我看到你了!电视上!你得奖了!”
苏念笑了:“忘忘看到了?”
“嗯!老师说妈妈很厉害!”苏忘顿了顿,小声说,“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也想你。周末就回去,带你吃好吃的。”
挂断电话后,苏念走到窗前。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城市的霓虹。但她知道,在普罗旺斯,在花田的上空,那颗最亮的星星一定还在那里。
她轻声说,对着夜空,也对着自己:
“陆延舟,你看到了吗?我在废墟上,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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