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魁的赏银吼出,关上凶徒们嗷嗷叫唤,滚木礌石被架起,弓弩手也咬着牙拉开了弓弦。
关下,常胜军阵中,那三门佛郎机炮猛地喷出火光!
“轰!轰!轰!”
炮口浓烟腾起!铁弹撕裂空气,尖啸着砸向关墙!佛郎机射程有限,此刻正好卡在三百步边缘!
虽然这炮弹准头欠佳,威力却是骇人,当先一枚砸中关楼木檐,柱子‘咔嚓’断裂木屑乱飞!
第二枚擦垛口掠过,后面探头的老匪上半身瞬间消失,血肉横飞!
最后一颗砸在女墙上,碎石飞溅崩伤了几个弓手,惨叫连连!
“炮!躲啊!” 关墙霎时鬼哭狼嚎,这些亡命徒不怕刀枪,但被铁球打中的死状尤为恐怖。
“操!老子也有炮啊!” 刘魁缩在垛口,朝着身后贼匪急吼。
“快!把炮推出来!轰他娘!” 九里关确有三门缴获的虎蹲炮,两门佛朗机炮(小型火炮),平时因为用不扔在库房,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虎蹲炮(明代轻型曲射火炮)
重量:36斤(约21.5公斤)炮身长度:2尺(约70厘米),炮身加7道铁箍防炸膛,炮头由铁爪架起,需铁钉固定地面15。
射程:最大500米(实战有效射程约30步,即30米)
杀伤范围:霰弹散射宽4-5丈(约15米),可穿透盔甲。
“..是....是..”
几个溃兵头目慌忙带人推炮,沉重炮车吱呀作响,好不容易架上城头,一个做过卫所炮手的队官急忙开火药桶,脸唰的白了。
“大…大当家!坏…坏事了!” 他抓起桶里黑乎乎的东西,声音发颤,“药子…全潮了!结成硬块点不着啊!”
南方湿气重,这群匪寇哪懂保养?火药早吸饱水汽硬得像石头。
“废物!一群饭桶!” 刘魁气得跳脚,一脚踹翻旁边喽啰,“养你们吃屎的?!滚!都他妈缩到垛口下面去!弓弩手准备!等近了给老子往死里射!”
现在没了火炮,就只能硬扛了。
..............
李嗣炎看着城头乱象,当看到对方竟然推出火炮时,心中不由一阵恶寒,没人不知道火炮的威力。
只是不知怎地,他半天也没见守军开炮,心中稍安的同时,赶忙下令道:“王得功!”
“末将在!” 王得功立刻应声。
“按章程!先拔牙!”
“得令!” 王得功令旗挥动,前军立时分开一条道路,
“橹盾前顶!鸟铳压住!骡营——填壕沟!”
命令传开,云字营举着厚实橹盾的兵卒齐声吼叫,顶着城头零星箭矢,奋力前推,掩护骡营火枪手在离墙百步处稳住。
(这东西容易炸膛,战兵不喜,只能让骡营装备)
一时间,橹盾缝隙间,百杆鸟铳探出。
“放!”
“砰砰砰砰——!”
硝烟弥漫!铅子暴雨般泼向垛口!打得砖石火星直冒,守军根本不敢抬头!
有几个不信邪的老匪刚露头想扔石头,瞬间被铅子开了瓢,惨叫着栽下城墙。
“骡营弟兄!上!” 督战队声嘶力竭,由房玄德带着一队刀兵守在后头,这年头谁人没沾点血,哪怕书生也不例外。
数百名骡营精壮辅兵,两人一组,扛着装满泥土、碎石的大筐或门板,从橹盾阵后猛地冲出!
他们目标明确——关墙下那道不算太宽,却足以阻碍冲车云梯的壕沟!
“放箭!放箭!砸死他们!” 垛口后面,刘魁和头目们声嘶力竭地催促。
守军顶着鸟铳压制,拼命从垛口缝隙向下抛射箭矢,扔下零星的石块。
“噗嗤!” “啊——!” 惨叫声不断响起。
扛着土筐奔跑的骡营汉子,不断有人中箭扑倒,或被石块砸翻。
鲜血迅速染红了壕沟边缘的泥土,一个汉子被箭射穿大腿,惨叫着滚进沟里,瞬间被后面填下的泥土,掩埋了大半。
但骡营的人咬牙前冲!他们知道填不平这沟,回去的下场估计也不太好!
一筐筐土石、一块块门板被奋力抛入沟中,不断有人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位置,扛起同伴掉落的土筐,嘶吼着继续冲锋!
壕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泥土、石块、门板甚至尸体填塞着,付出了两百条性命后,几处关键地段的壕沟终于被勉强填平!
“沟平了!” 骡营督队浑身浴血,嘶声回报,声音带着哭腔。
王得功眼中厉色一闪,手中令旗狠狠劈下!
“云字营!架云梯!登城!!!”
“杀!!!”
早已等得双目赤红的云字营营锐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们如出闸猛虎,扛着沉重的云梯,在鸟铳弓弩的火力掩护下,踏过被鲜血浸透的填壕土石,向着九里关发起了最血腥的冲锋!
真正的血肉磨盘,此刻才轰然开启!攻城车也在甲士推动下,朝着紧闭的关门,隆隆撞去!
命令一下,九里关下瞬间化作血肉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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