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四,子时三刻,蒙古大营。
白日的血腥未散,营中弥漫着哀嚎与草药的气味。
各部清点伤亡,土默特部折损最重,战死一千二百余,科尔沁部步卒与乌真超哈炮队,伤亡五百七十多。
察哈尔部亦损四百三十余骑,总计战殁、重伤者逾两千二百,轻伤者更众,士气空前低迷。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天策军大营北门悄无声息地洞开,千余暗甲铁骑如铁流般涌出,连人带马覆着冷锻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些都是秦王李嗣炎,亲手锤炼的亲军锐士,人马俱甲,劲矢难透。
骑士个个皆是百里挑一,膂力过人者,足以在颠簸马背上开强弓,即便不幸落马,披着这身重甲步战,也挡者睥睨。
李嗣炎一马当先,近九尺的雄躯在战马上更显巍峨。
为了今夜突袭,他特意在三层甲外,罩了一件深色战袍
——内衬多层鞣制皮甲,中层鱼鳞扎甲,外罩链环锁子甲,三重甲胄加起来逾百斤,却丝毫未减他行动的迅捷。
手中那杆特制马槊,二尺三寸的槊锋在夜色中隐现寒芒,精钢槊杆粗如儿臂,重六十八斤。
平时需两名健卒方能抬动,此刻在他手中却如臂使指。
跨下战马“玄菟”乃是西域良种,与河曲名驹的后代。
肩高逾六尺,比寻常战马足足高出一头,四蹄翻飞时,隐有风雷之势。
................
“敌袭——!南军袭营!”
当玄甲军以密集锋矢阵型,如热刀切脂般撞碎营寨外围鹿角、拒马时,恐慌的呐喊才撕裂夜空。
白天攻寨的蒙古守军,想不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袭击数万人的大营,也无力阻挡这支钢铁洪流。
李嗣炎马槊挥扫,当先一名百夫长连人带弯刀,被砸得筋断骨折,倒飞出去。
玄甲铁骑紧随其后,铁蹄践踏,马槊突刺,瞬间将前沿防线撕得粉碎。
黑暗中,不明情况的各部蒙古军自相惊扰,溃兵冲撞友军,营啸开始蔓延。
许多人不是在战斗中被杀,而是在疯狂的相互践踏、奔逃中丧生。
玄甲军分成数股小队,在营中纵横驰突,四处纵火,将恐慌放大到极致。
混乱中,三名身着夜行衣的背旗快马,借着这绝佳的掩护,如同鬼魅般分别冲出大营,投向西北济宁与西南归德方向,怀中的密信系着整个战局的走向。
“拦住那巨汉!他是李嗣炎!”格日勒图赤着上身提刀冲出,组织亲兵试图围堵。
巴达礼与阿布鼐也仓促引兵来援,帅帐周围一时竟聚集了数千人马,将李嗣炎及其身边三百余骑重重围住。
然而,玄甲军战力更加恐怖,一名骑士战马被长枪刺倒,其人轰然落地的霎那,翻身而起拔出厚背朴刀,步战迎敌。
重甲护体,刀势狂猛,五名扑上的蒙古勇士,被他一人杀得血肉横飞!
短短一刻钟,围绕着李嗣炎的核心战圈,蒙古军便倒下了近百人,而玄甲军伤亡不过数人。
李嗣炎更是宛若战神,玄菟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直接,将一名冲来的蒙古什长胸骨踏碎,马槊带着凄厉的风声横扫而过。
三名挡路的敌兵如遭重击,拦腰被砸飞出去,眼看是不活了。
他龙骧虎视,蓦然看到数十步外,仓促集结部队的三位台吉——巴达礼、格日勒图、阿布鼐!
若能阵斩其一,敌军必然大溃!
“挡我者死!”一声暴喝,他竟脱离本阵,单骑直取敌酋!玄菟马四蹄翻飞,好似一道黑色闪电射向蒙古本阵核心。
“保护台吉!!!”
巴达礼的亲军队长,号称科尔沁部第一力士的哈布图,挥舞着一柄沉重的狼牙棒,率先迎上。
他身后察哈尔部着名的神射手,苏赫巴鲁张弓搭箭,一支冷箭“嗖”地射向李嗣炎面门,却被李嗣炎微微偏头,箭簇擦着兜鍪划过,带起一溜火星。
几乎同时,土默特部的悍将乌兰巴尔思,手持一长一短两把弯刀,从侧翼猱身扑上,刀光如雪,直削马腿。
这三人皆是各部有名勇士,此刻合力阻击威势惊人!
然而面对围攻,李嗣炎毫无惧色。
马槊一抖,荡开哈布图势沉力猛的狼牙棒,槊锋顺势下劈。
对方举棒硬架,只听“铛”一声巨响,精铁打造的狼牙棒,竟被砸得弯曲变形,哈布图虎口迸裂骇然后退。
与此同时,李嗣炎左手猛地一拉缰绳,玄菟马灵巧人立,险之又险地避过乌兰巴尔思削来的弯刀,反而顺势踏下!
乌兰巴尔思急忙滚地躲闪,虽避开了要害,肩甲却被铁蹄擦中,顿时碎裂,整条左臂软软垂下。
苏赫巴鲁见箭矢无功,抽出腰间马刀欲上前助战,李嗣炎却没等他动作。
玄菟马前冲之势不止,马槊如毒龙出洞,直刺刚刚站稳的哈布图心窝。
巴特尔勉力用变形的狼牙棒格挡,那马槊却蕴含着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直接崩开狼牙棒,槊锋透甲而入,从前胸贯入,后背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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