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装在最显眼的盒子里,一定要用紫檀木的盒子。”
朱由检看着那个奇怪的铜管子,一脸茫然:“皇叔,这就完了?不上疏辩解?不谈辽东军务?”
“不谈。”
朱至澍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洒金宣纸,提笔并未写那严谨刻板的台阁体,而是用一种极其随意、甚至有些潦草的行书写道:
“臣至澍,叩问皇兄圣安。蜀地湿冷,臣近日捣鼓出一暖水神器,可保热茶十二时辰不凉,特献于皇兄,以此暖身。另有一万花筒,观之可解千愁,乃臣闲极无聊之作,博皇兄一笑。由检在此甚好,每日吃得饱,睡得香,勿念。”
全篇白话,没引经据典,没谈国家大事,甚至连臣惶恐这种套话都没有。
像极了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玩乐的纨绔给寄了点土特产。
“这……”朱由检看着这封大逆不道的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这能行吗?这可是欺君……”
“这叫投其所好。”
朱至澍吹干墨迹,将信折好,塞进信封。
他拿起那个万花筒,递到朱由检眼前,示意他往里看。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凑过去看了一眼。
随着筒身的转动,无数彩色的玻璃碎片在镜面的折射下,变幻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繁复图案。
每一次转动,都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美吗?”
“美……极美。”朱由检下意识地回答。
“你皇爷爷在深宫里憋了几十年,早就看腻了那些四书五经,听烦了那些之乎者也。”
朱至澍收回万花筒,目光深邃地望着北方。
“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寂寞的老人。他贪财,是因为只有银子能让他觉得安全;他怠政,是因为他看透了文官集团的虚伪。”
“对于这样一个皇帝,你跟他谈祖制,谈责任,他只会觉得你面目可憎。但如果你给他送去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再给他一个我不关心政治,我只关心玩的信号……”
朱至澍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他反而会觉得,这个宗室,是个老实人。”
朱由检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是他在书房里永远学不到的帝王术。
原来,政治不仅仅是朝堂上的义正言辞,更是对人心幽微处的精准算计。
“发货吧。”
朱至澍将信扔给长史,“另外,给魏公公……不,给司礼监的那位笔友,单独送一份厚礼。就说,汉中路远,特产微薄,请公公喝茶。”
长史领命而去。
看着长史远去的背影,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朱至澍深深一拜。
“皇爷今日之教,由检铭记五内。”
朱至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越过重重宫墙,仿佛看到了那个坐在紫禁城深处、在这个庞大帝国日益腐朽的躯体上数着银子的老人。
“由检,你要记住。有时候,看似最荒唐的手段,往往最有效。因为在这个烂透了的棋局里,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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