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古村苔痕:无袖襦裙与石阶上的笑影
一、绿皮火车的晨光:行李箱里的汉服
凌晨四点的火车站,月台的灯光像块融化的黄油。林夏靠在斑驳的柱子上,看着绿皮火车喘着气进站,车窗上的冰花被里面的热气熏得模糊,隐约能看见乘客的剪影。小于拎着两个行李箱跑过来,哈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还有十分钟检票,你那件无袖汉服没压皱吧?”
林夏摸了摸背包侧袋,锦缎的触感滑溜溜的:“用防尘袋装着呢,连披肩的流苏都没打结。”她突然想起出发前一晚,自己蹲在衣柜前挑了三小时,从烟霞色襦裙摸到石青色圆领袍,最后还是选了这件月白色无袖襦裙——领口绣着缠枝纹,裙摆坠着珍珠流苏,配米白色披肩刚好,“民宿老板说古村的石阶长青苔,无袖的方便扶栏杆。”
检票口的铁栏杆锈迹斑斑。林夏跟着人流往前走,听见小于在身后小声嘀咕:“早知道坐高铁了,绿皮火车晃得我相机都快掉了。”她回头时,正看见他把相机包往怀里紧了紧,袖口沾着点行李箱的灰,像只护着松果的松鼠。
车厢连接处的风灌进来,带着铁轨的铁锈味。林夏把披肩裹紧些,看小于对着手机地图比划:“下火车转中巴,再走半小时就到古村了。民宿的院子里有棵老槐树,老板说拍汉服特别出片。”他突然戳了戳她的胳肢窝,“别睡,等下错过站,你的无袖襦裙就要在火车站拍了。”
“别闹!”林夏笑着拍开他的手,指尖碰到他冻得冰凉的耳朵。阳光从车窗斜切进来,照在他的手背上,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就像古村地图上蜿蜒的石阶路。她突然想起汉服店老板娘说的话:“无袖襦裙最挑风骨,得身姿挺拔才好看,弯腰驼背的穿不出那股劲儿。”
火车晃过一座铁桥时,小于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刚在站台接的热水,喝口暖乎。”林夏捧着杯子往窗外看,田野里的麦苗盖着层薄霜,像撒了把糖霜的蛋糕。远处的村落冒着炊烟,灰瓦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色,她突然开始想象月白色襦裙落在青石板上的样子,流苏扫过苔痕,该会沾着点湿意吧。
二、民宿的青石板院:无袖襦裙的初亮相
中巴车在盘山路上颠簸时,林夏把无袖襦裙拿出来比划。月白色的锦缎在阳光下泛着珠光,领口的缠枝纹用银线绣的,针脚密得能数清。小于凑过来看:“披肩记得多绕两圈,山里风大,别冻着胳膊。”他突然伸手挠她的胳肢窝,“尤其是拍照的时候,冻得缩脖子就不好看了。”
“再闹我就换件有袖的。”林夏把襦裙塞回包里,却在看见他偷偷往自己保温杯里续热水时,忍不住弯了嘴角。车窗外的山越来越近,岩石上的藤蔓像绿色的瀑布,偶尔有几枝红梅探出来,红得像落在绿绸上的朱砂。
民宿的木门挂着铜环,叩上去“咚咚”响,像敲在老井的石板上。开门的是位扎蓝布头巾的阿姨,手里还攥着纳了一半的鞋底:“是小林小两口吧?快进来,火塘烧着呢。”院子里的青石板缝里长着青苔,老槐树的枝桠上挂着红灯笼,风一吹就轻轻晃,像串会跳舞的小太阳。
“这是赠送的摄影师小王。”阿姨指着院子角落的年轻人,他正举着相机拍屋檐的冰棱,“小王拍了十年古村,知道哪儿的光影最好。”小王转过头来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林姐穿汉服肯定好看,我昨天特意查了无袖襦裙的拍法,得突出肩颈线条。”
林夏在客房换衣服时,发现披肩的流苏勾住了襦裙的盘扣。她低头解了半天,小于突然从门缝里探进头:“需要小厮帮忙吗?”他走进来蹲在她面前,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流苏,睫毛在鼻尖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你看,这里的银线勾丝了,我带了针线,等下帮你缝两针。”
镜子里的月白色襦裙衬得林夏的脖颈格外长。披肩搭在手臂上,米白色的流苏垂在腰间,走路时和裙摆的珍珠流苏缠在一起,像两道流动的光。小于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就是手里少了支团扇。”
“阿姨说屋里有把老团扇。”林夏转身时,披肩滑到肘弯,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小于的指尖轻轻划过去,像在描摹幅水墨画:“别弄丢了,等下拍照正好用。”他突然往她胳肢窝挠了下,“笑一个看看,仕女也得有活气儿。”
三、村口的老石桥:青苔上的笑影
村口的老石桥栏杆被磨得溜光。林夏踩着石阶往上走,月白色襦裙的裙摆扫过青苔,沾了点湿意。小王举着相机往后退:“林姐往桥中间站,让阳光落在肩膀上——对,披肩再往下滑点,露出手腕。”
她刚摆好姿势,就听见身后传来小于的憋笑声。转头看见他正躲在桥洞后面,冲她挤眉弄眼,手指还在自己胳肢窝比划。林夏突然想起出发前他说的话:“等拍照时我帮你找乐子,保证笑得比故宫那次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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