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前的景仁宫,活像个翻了底的百宝箱 —— 刘姑姑蹲在廊下缝补秋猎的棉靴,针脚歪得能绕靴口三圈,嘴里还念叨 “贤妃娘娘的脚得垫三层棉花才暖和”;高峰正给改进木槌缠防滑布,免得秋猎时在马背上滑手;最热闹的是小德子,他抱着一堆风干的桂花,想给贤妃做 “桂花香囊”,结果笨手笨脚把桂花撒了一地,正蹲在地上捡,还跟路过的蚂蚁 “道歉”:“对不住啊,砸着你家房顶了。”
“小德子!你这猴儿,捡个桂花都能跟蚂蚁唠嗑!” 刘姑姑看得好笑,扔过去个布袋子,“快捡利索了,御膳房刚送来新烤的芝麻饼,再磨蹭就被我全吃了!”
小德子一听 “芝麻饼”,手速瞬间快了三倍,没一会儿就把桂花装得满满当当,还不忘抓一把塞进嘴里:“刘姑姑,我去给禄子哥送点桂花,他说要给木槌熏香,这样按揉时闻着香,娘娘能更舒服!”
高峰正缠木槌,见小德子满嘴桂花屑跑过来,笑着递过帕子:“擦干净再说话,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偷吃了桂花糕。对了,别走远,一会儿得帮着搬秋猎的帐篷。”
“知道啦!” 小德子应得痛快,转身却没去搬帐篷 —— 他想起昨天路过翊坤宫时,看见门口摆着两盆开得正艳的月季,想摘一朵给贤妃当簪子,就溜溜达达往翊坤宫方向走。谁料这一去,竟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约莫半个时辰后,景仁宫的人正围着芝麻饼吃得热闹,就见两个内务府的小太监凶巴巴地闯进来,手里还拿着根绳子:“谁是小德子?华贵妃娘娘宫里丢了颗南海珍珠,翠儿姑娘指认是他偷的,跟我们走一趟!”
小德子刚咬了半口芝麻饼,吓得饼都掉在了地上:“我…… 我没偷珍珠!我就是路过翊坤宫,想摘朵月季,连宫门都没进啊!”
“路过?” 小太监冷笑一声,“翠儿姑娘说了,就你路过那会儿,珍珠正好丢了,不是你偷的是谁?跟我们走,要是敢反抗,就按‘偷盗宫物’治罪!”
刘姑姑一听就急了,抄起鸡毛掸子就想拦:“你们凭什么抓人?就凭一个宫娥的话?我家小德子连块银子都不敢拿,还敢偷珍珠?”
可小太监根本不听,架着哭哭啼啼的小德子就往外走。高峰赶紧放下木槌:“慢着!我跟你们一起去,若是小德子真偷了,我认;若是诬陷,你们也得给个说法!”
到了翊坤宫,华贵妃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个空首饰盒,见高峰和小德子来,眼皮都没抬:“小禄子,你倒是护着你这兄弟。可本宫的珍珠,价值百两,不是说没偷就没偷的。翠儿,你说说,你怎么看见小德子偷珍珠的?”
站在一旁的翠儿立刻上前,手舞足蹈地说:“回娘娘,今日上午,奴婢在廊下晒首饰,转身拿个帕子的功夫,珍珠就没了!正好看见这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在宫门口张望,还往怀里塞东西,奴婢喊他,他就跑了!肯定是他偷的!”
小德子急得脸都红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没有!我就是想摘朵月季,塞怀里的是桂花,不是珍珠!你们不信,搜我的身!”
华贵妃冷笑一声:“搜!若是搜出珍珠,就把他送去辛者库;若是搜不出……” 她话没说完,搜身的小太监就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回娘娘,没搜出珍珠。”
“这……” 翠儿慌了一下,又赶紧说,“肯定是他藏起来了!说不定藏在景仁宫了!要不去景仁宫搜!”
“凭什么搜景仁宫?” 高峰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底气,“翠儿姑娘说看见小德子往怀里塞东西,可小德子怀里是桂花,我们景仁宫的人都能作证。再说,你说珍珠是上午丢的,小德子上午一直在景仁宫捡桂花、擦木槌,刘姑姑和贤妃娘娘都能证明他没离开过多久,怎么可能去偷珍珠?”
华贵妃脸色沉了沉:“你倒会说!可本宫的珍珠确实丢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说不定是他藏得隐蔽,没搜出来!”
这时,内务府的张管事匆匆赶来 —— 上次收了高峰的酒和银子,心里还记着人情,见这阵仗,赶紧打圆场:“贵妃娘娘,小禄子公公,咱们凡事讲证据。既然没搜出珍珠,不如再问问翠儿姑娘,当时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翠儿见张管事来了,更慌了,说话都开始打结:“就…… 就是上午,太阳挺大的,我晒首饰,他就来了……”
高峰盯着翠儿,突然问:“翠儿姑娘,你说小德子往怀里塞珍珠,那珍珠是南海珍珠,又圆又硬,对吧?”
翠儿愣了愣,赶紧点头:“是!又大又圆,可亮了!”
“那好,” 高峰拉过小德子的手,举到张管事面前,“张管事,您看看小德子的手。他每天要挑水、劈柴、搬东西,手上全是老茧,还裂了好几道口子,粗糙得很。南海珍珠质地坚硬,若是他真把珍珠揣在怀里,珍珠边缘肯定会划伤他的手,留下划痕。可您看,他手上除了老茧和裂口,连个细小的划痕都没有,怎么可能藏过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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