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痛苦挣扎,火把脱手,档案室陷入火光。林夏趁机逃出祠堂,身后传来陈叔的惨嚎与李秀兰的怨泣交织,如地狱奏鸣。她狂奔至村东槐树,暴雨再至,树根缠绕的残碑在电光中显露碑文:“李秀兰之冢,永镇怨灵。”
“原来槐树下就是她的墓……”林夏恍然大悟,匿名信却突然弹出新消息:“冢下三尺,地契与真相。”她正欲挖掘,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村民举锄围拢,眼神狂热如被附身。
“外乡人,你惹怒了老尸!烧了她,祭品就能平息怨灵!”领头的老者嘶吼,锄头砸向林夏。千钧一发之际,李秀兰的怨灵从槐树暴起,黑雾席卷村民,嫁衣碎片如刀片飞舞,人群瞬间溃散。
林夏趁机掘开槐树根系,腐土下露出铁盒,内藏地契与一封血书:“陈家夺我地,杀我身,我怨不灭,必索陈家血脉!——李秀兰绝笔。”血书末尾,竟绘着陈氏祠堂的暗门图案,与林夏所见分毫不差。
暴雨倾盆,林夏攥紧证据,望向祠堂方向。火光冲天中,陈叔的惨叫声渐弱,怨灵的嘶嚎却愈发凄厉。她明白,这场尘封三十年的血债,终将在今夜以怨灵的复仇与真相的烈焰,撕开青石村最后的伪善。
四、怨灵索命
陈叔的惨死如巨石投入青石村死水,怨灵的黑雾裹挟着嫁衣残片在村巷肆虐。林夏攥着匿名信新线索——“月圆之夜,骸骨归位,血契焚之”,在村民的嘶吼与咒骂声中踉跄逃窜。暴雨冲刷着泥地,却洗不尽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腐臭,每一滴雨都像怨灵的泪,渗入土地,催生新的恐惧。
村东槐树已沦为炼狱。李秀兰的骸骨被村民掘出时,白骨竟渗出暗红黏液,缠绕着陈叔生前佩戴的玉佩。骸骨周围,七具村民尸体呈环状排列,脖颈皆被绣纹牡丹的绸缎绞杀,双目凸出,仿佛在死前目睹了极怖的幻象。老妇人王阿婆跪在骸骨前,颤抖着念诵:“秀兰啊,陈家血债已偿,求你安息……”
然而,怨灵并未停歇。祠堂方向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嚎,林夏循声奔去,却见陈叔的独子小陈被黑雾困在祠堂横梁下,怨灵化形的李秀兰婆婆悬于半空,旗袍滴落的脓血正腐蚀其脸颊。
“陈家血脉未尽……债,怎能清?”怨灵嘶哑的声音如刀刃刮过耳膜,嫁衣残片如活蛇缠向小陈脖颈。林夏本能举起相机,闪光灯爆亮的刹那,怨灵猛地转头,白骨眼眶迸出幽蓝磷火,直扑林夏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王阿婆突然掷出符咒,黄纸燃起青焰,逼退怨灵。“快!月圆将至,骸骨需归原冢,血契焚于尸身!”她嘶声吼道,揭开了身份——李秀兰的远房表姐,三十年前因惧怕陈家权势,被迫隐瞒真相。
村民的围攻却再度逼近。他们癫狂举着锄头,咒骂林夏为“灾星”,认定她引来了老尸。火光映出众人扭曲的面容,林夏与王阿婆护着骸骨,退至村西悬崖。暴雨中,悬崖裂缝渗出暗红,仿佛大地伤口——正是李秀兰当年“坠崖”之处。
匿名信突然弹出最后一条讯息:“地契为钥,血书为祭,心诚则灵。”林夏与王阿婆将骸骨置于崖缝,地契与血书焚于骨上。火焰腾起时,怨灵凄嚎震天,黑雾中浮现出李秀兰生前的幻影:她手持缝纫机针,绝望抵抗陈老汉的暴行,衣襟溅血,眼眸燃着不屈的恨意。
“我以怨为誓,陈家罪不可赦……”幻影渐散,骸骨突然迸裂,化为无数磷火逆风而上,直扑祠堂方向。祠堂轰然崩塌,梁柱溅出陈年血渍,陈叔的残躯在废墟中显形——他竟被怨灵以绸缎裹成“人蛹”,绣纹牡丹深深嵌进皮肉,如活虫啃噬。
村民的围攻戛然而止,众人目睹祠堂废墟中怨灵消散的最后一刻:李秀兰的虚影身着完整嫁衣,嘴角勾起凄怆的笑,化为星点磷火,消逝于月圆夜空。
暴雨停歇,青石村陷入死寂。林夏瘫坐泥地,相机记录下最后的画面:王阿婆拾起地契残片,低声呢喃:“秀兰,你终于自由了……”而匿名信的发送者,始终未现身。
月光照亮村尾旧衣店,缝纫机锈迹斑斑,再无怨灵徘徊。但林夏深知,有些诅咒虽消,恨的烙印已刻入土地——陈家祠堂废墟下,仍渗着未干的血,如怨灵的余毒,蛰伏于青石村的每一道裂缝。
五、衣归故人
晨光初绽,青石村的雾气如褪色的旧绸,缓缓散去。林夏站在旧衣店斑驳的木门前,掌心攥着那枚从骸骨旁拾得的缝纫机针——针尖仍残留着暗红锈迹,仿佛凝固了三十年的怨与恨。门扉“吱呀”推开,缝纫机的金属光泽竟焕然一新,针线盒里整齐排列着各色丝线,恍若从未蒙尘。
王阿婆坐在机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正缝制一件素色旗袍。她抬眼望向林夏,皱纹里藏着释然与未言的苦涩:“秀兰的手艺,不能断了根。这店,我来守着。”
村巷渐有人声。村民对旧衣店仍避如蛇蝎,却无人再敢阻拦王阿婆开业。她每日清晨焚香,香炉置于李秀兰的遗照前——照片是林夏从档案室抢救出的,年轻时的裁缝姑娘眉眼温婉,全无怨灵时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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