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半旧的棉背心披在贾玉振身上,他拱拱手,继续说:“再说那‘娃娃餐’。在那个明天的世界里,孩子是国家的根本。只要到了年纪,一律必须上学堂。学堂里,老师和蔼,书本崭新。
每天中午,钟声一响,孩子们排着队去饭堂,每人领一份:要么是一个煮鸡蛋,要么是一杯热牛奶,再加上时令蔬菜和米饭。
常年这样下来,再也没有面黄肌瘦的孩子,个个健康活泼,读书的声音也格外响亮。”
这个画面比“四季大棚”更能触动人心。
茶馆里有带着孩子的茶客,低头看看自己孩子枯黄的头发,再看看贾玉振描述的“红扑扑的脸蛋”、“健康活泼”,眼眶都有些发热。
没人再笑了,一片沉默里,是沉重的呼吸和深深的渴望。
贾玉振见大家都入了迷,忽然停住,假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拱手说:“今天打扰太久了,谢谢先生的面,谢谢掌柜的背心。
哎呀,要死要死,我那破屋子四面漏风,柴火早已烧完,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熬过去。
天色不早了,学生还得去挣些柴火钱,不然明天是否还有命在还是未知,或许明日还有幸跟各位讲讲那‘没有火的灶台’和‘神仙肥’的妙处。”
说完,竟然真的转身要走。
“哎!别走啊!”
“年轻人,不讲武德,话别说一半啊!”
“是啊,是啊,说话留一半,小心JJ断。”
“那没有火的灶台到底什么样子?”
茶客们急了,纷纷出声挽留。说书先生更是哭笑不得,指着贾玉振对大家说:“各位看见没?看见没?
这年轻人下扣子、埋钩子的本事,比我那早就过世的师傅还厉害!这是要挣你们今晚的柴火钱呢!”
大家恍然大悟,却没人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刚才听得入迷,现在心里痒得难受,那“没有火的灶台”像个钩子挠着心肝。
当下就有豪爽的,摸出几个铜板扔过去:“接着!买柴火去!快接着说!”
“我也添几个!”
铜板、角子叮叮当当落在贾玉振脚边,竟然比平常打赏说书先生还要踊跃不少。
说书先生一边帮着捡钱,一边低声对贾玉振感叹:“后生可畏啊。你这套路,深得很。比那相声的祖师爷还要过的杠,还真是杠杠的,这一小伙功夫赶上我说三天的。”
贾玉振戏谑的小声对着说书先生说:“要不咱俩搭伙说相声?”
说书先生连忙摆手拒绝:“可别害我,我这说书的,好歹也被人尊称一声先生。那相声门里尽是些拿人作伐的污糟段子,也尽出怪事。
师不师,徒不徒,父不父,子不子的。那不是过的杠,那是北平郊外的过气岭,糟透了。”
贾玉振可惜的说:“先生好口才,不说相声屈才了。”
等说书先生捡好钱,交到他手中,贾玉振这才“勉为其难”地仔细收好,才又开口,简单说了说“没有火的灶台”(用电或燃气能源的灶具)怎么方便,至于原理,只用“里面有机关,接上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含糊带过,却又留下“神仙肥为什么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尾巴。
等他真正停下来,茶馆里已经议论纷纷,大家沉浸在“明天的世界”的憧憬和对没讲完的悬念的心痒难耐之中,打赏更加丰厚了。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圆眼镜、穿着半旧长衫的微胖中年男人分开众人,拦在贾玉振面前,递上一张名片,脸上是生意人的笑容,眼睛里却闪着锐利的光:
“这位先生,请留步。我叫王墨水,是《北平时报》副刊的编辑。先生真是大才!这《明日食单》,看起来荒诞,实际上……直指人心深处。
不知道愿不愿意写成文章,在报纸上每天连载?稿费,一定不会少给!”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这个世道,缺的就是这点‘盼头’。先生笔下,有救国的药引子——不是枪炮,是希望。”
从一个快饿死的乞丐,到说书先生给面子请吃面,再到茶馆众人打赏,最后是报社编辑的正式邀请。短短半天,天翻地覆。
贾玉振接过那张还带着油墨味的名片,看了看脚边还没散尽的铜钱和角子,缓缓点了点头:“可以。”
他没有注意到,茶馆二楼雅座的栏杆边,那个穿黑衣服、面容阴沉的男人,把楼下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他和王墨水交谈的时候,目光冷得像毒蛇。
男人对身边一个短打扮的汉子耳语了几句,汉子点点头,悄悄退入了阴影里。
贾玉振揣好钱和名片,走出茶馆,没入了北平浓重的寒夜。
回头看了一眼“四海茶馆”那昏黄的灯笼,心里百感交集。
他用一个关于“吃饭”的梦,为自己撬开了一道缝隙。
这缝里透出来的,是微光,还是黑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笔已经拿起来了,墨就要落到纸上。
那《明日食单》的第一回,必须有个能刺破这沉沉黑夜的名字。
附通知:本书已通过书名测,改名为抗战文豪:写死投降派,点燃中华魂。因为书中原时间线为1936年冬,刚开始写时,没想那么多,读者反映与后续剧情时间线多有冲突。现改为1937年冬。原书名因规则所限,无法更改。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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