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跪在武松身旁,指尖颤抖地搭上他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腕。脉象微弱断续,时有时无,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更让她心惊的是,武松体内经络寸寸断裂,丹田气海一片死寂,那磅礴的气血与佛门罡气仿佛被彻底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枯竭与破损。唯有心脉处,尚有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如同深埋灰烬下的火星,顽强地跳动着,护住了最后一点魂魄不散。
这并非寻常重伤,而是本源耗尽、道基近乎崩毁的绝境!强行引动未完全驯服的伏虎罗汉真力,又以重伤之躯硬撼上古妖魂,其反噬之酷烈,远超想象。
林晓强忍心中悲恸与慌乱,立刻从武松塞给她的玉瓶中倒出那几粒救命丹药。丹药异香扑鼻,表面有云霞纹路,显然是品质极高的保命灵丹。她撬开武松紧咬的牙关,将丹药小心送入他口中,又以自身所剩无几的、融合了先天木灵之气的温和灵力,助其化开药力。
丹药入腹,化作数股温润却沛然的暖流,迅速涌向武松四肢百骸。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胸口起伏也略微明显了些,但气息依旧微弱得可怕,仿佛下一刻就会断绝。那丹药似乎只能勉强吊住他一线生机,却无法修复他千疮百孔的道基与几乎溃散的神魂。
必须立刻离开此地,寻找更安全的地方,设法救治!
林晓咬牙,不顾自身伤势与灵力枯竭,艰难地将武松魁梧沉重的身躯半扶起来。就在她准备取出武松留给她的那枚“小挪移符”时,动作却猛地一顿。
她抬起手,掌中除了那枚佛门罗汉令牌,还有武松塞给她的、那枚刻着模糊罗汉像的奇异令牌。此刻,这枚非金非木的令牌,竟在微微发热,表面那尊端坐莲台、手结降魔印的罗汉像,似乎流转过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光。
与此同时,林晓怀中,那枚母树所赠的白金灵叶玉佩,也再次散发出一丝温润光华,与那罗汉令牌的微热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并隐隐指向东南方向。
“这是……指引?”林晓心中一动。武松曾说此令牌与某处佛门圣地有关,难道……这令牌在此时产生反应,是在指引安全的去处?东南方向……
她立刻回忆起武松曾提及,姑苏城东南方向约三百里外,似乎有一座名为“金山寺”的古刹,虽名声不显,但据说历史极为悠久,香火曾盛极一时,只是近百年来渐渐衰落,罕有外人至。难道令牌指向的是那里?
若真是一座传承悠久的佛门古刹,或许有办法救治武松这等佛门体修的重伤,也能提供暂时的庇护,躲避逆命盟的搜捕。
心念电转,林晓不再犹豫。她看了看手中那枚“小挪移符”。此符只能随机传送五十里,且使用后有明显的空间波动,容易暴露。眼下武松状态危殆,经不起颠簸和可能遭遇的伏击。相比之下,那令牌的指引似乎更稳妥。
她将武松背起(以她此刻状态,背起武松这等壮汉极其吃力,几乎耗尽了最后力气),又将那枚发热的罗汉令牌紧紧握在左手,白金灵叶玉佩贴身放好,然后辨明东南方向,深吸一口气,迈开沉重如灌铅的步伐,朝着山林深处,踉跄而去。
每一步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尤其是左肩那道被癸水冰线所伤的创口,阴寒剧痛不断袭来。灵力枯竭带来的虚弱感更是如同潮水,阵阵冲击着她的意志。但她咬紧牙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带武二哥离开,找到能救他的地方!
她不敢走山道,只敢在密林与嶙峋怪石间穿行,依靠【灵植培育】子系统带来的微弱草木亲和,尽量选择植被茂盛、能遮掩行踪的路线,同时不断感应着手中罗汉令牌的细微变化。令牌的温热时强时弱,但始终指向东南,仿佛一个无声的罗盘。
玄墓山经此剧变,山中妖兽精怪也似乎受到了惊吓,大多蛰伏不出,倒让林晓少了许多麻烦。但她能感觉到,天空不时有隐晦的神识扫过山林,显然是逆命盟的人在搜寻。她只能更加小心,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林中一块会移动的石头。
走走停停,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已升到中天。林晓体力与精神都已接近极限,眼前阵阵发黑,背上的武松更是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时,手中罗汉令牌的温热突然变得清晰而稳定,不再飘忽。
她勉力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林渐疏,一座并不算巍峨、却透着古朴沧桑气息的灰褐色山峦出现在眼前。山势平缓,林木蓊郁,隐约可见山腰处有黄墙黛瓦的轮廓掩映其间,晨钟暮鼓之声不闻,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沙沙声,显得格外静谧,甚至……有些寂寥。
就是这里了!金山寺!
林晓精神一振,强提最后一丝气力,朝着山门方向走去。
山道以青石板铺就,年久失修,多有破损,缝隙里长满了青苔。沿途不见香客游人,只有几只松鼠在枝头跳跃,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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