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着焦糊味在海面翻涌,像块脏布盖在那美克星的伤口上,直到云层突然被撕开道口子——不是风刮开的,是像被巨手硬生生扯裂,暖得晃眼的阳光顺着缝砸下来,落在满是弹痕的焦岩上,把岩屑烫得“滋滋”响,也映得克林满是擦伤的脸亮了起来。
他撑着胳膊从碎石堆里爬起,掌心被烫得缩了缩,却还是忍不住“嘿嘿嘿”笑,那笑声不是开怀,是劫后余生的、带着牙酸颤音的轻松,攥着悟饭胳膊的手,指节都在发白:“你看!阳光都敢出来了!弗利萨那混蛋,肯定被元气弹炸成灰了!我们终于……终于不用再抱着头躲他了!”
悟饭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被阳光一照闪着光,他伸手接住一缕阳光,指尖蹭得发烫,却突然笑出声,声音脆生生的,还裹着没散的后怕:“克林叔叔!赢了!以后再也不用看着你和爸爸受伤,再也不用怕他毁了我们的家了!”欢快的声音撞在海面上,连沉寂的海浪都似动了动,轻轻拍了下岸边碎石,可这暖意刚漫到心里,就被一记冷拳砸得粉碎。
比克刚靠在断岩上松了口气,后背的伤口还在渗着绿色的血,顺着岩石往下淌,在焦地上晕开一小片暗沉,可下一秒,他猛地绷紧脊背——空气里除了焦糊味,还藏着一丝熟悉的、像冰锥扎喉的威压,正从元气弹炸出的深坑里,一点点往上冒。
达列斯、拉蒂兹也瞬间僵住,刚松开的拳头又攥得死紧,指节“咔咔”响,眼神死死盯着深坑,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意,像被狂风刮走,连呼吸都放轻了。
“不对……”克林的笑声戛然而止,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连头皮都发麻,“还有气!很弱,却……却就是弗利萨的气!”
话音没落地,深坑底部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像烧红的铁被冷水浇透,紧接着,一道金色身影猛地从浓烟里站起!阳光瞬间被这道身影吞掉,阴影像潮水般漫过岸边所有人,刚才还暖融融的空气,骤然冷得像刀,刮在脸上生疼。
是弗利萨!左臂无力地垂着,袖子炸成碎布条,被元气弹灼烧的皮肉发黑发焦,一动就往下掉渣,露出下面森白的骨茬;胸口的金色鳞片碎了大半,紫黑色的血顺着缺口往下淌,在腹前积成小滩,每喘一口气,血就跟着晃一下;尾巴断了半截,断口还在“滴答”滴血,拖在地上蹭出暗红痕迹,走一步,断尾就撞一下焦岩,疼得他眉梢抽搐,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疼意,只有被“低等生物”伤到的屈辱,和快要溢出来的杀意。
“混蛋……一群躲在元气弹后面的猴子!”弗利萨撑着膝盖喘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却带着能震碎碎石的力道,“本王的身体,本王的力量,居然被你们这些垃圾伤到?!”
他猛地攥紧完好的右手,指节因用力泛白,哪怕断臂还在渗血,周身气劲依旧像针般扎得人皮肤发紧:“龙珠被你们用了,长生不老成了泡影;我亲手建的势力,被你们毁得七零八落;现在,你们还敢把本王伤成这样——真以为,一颗元气弹就能要了本王的命?!”
“本王真的愤怒了!”他突然拔高声音,气劲骤然暴涨,哪怕受了重伤,依旧压得人抬不起头,“你们每一个人,都要为今天付出代价!克林、悟饭、比克……还有你,悟空!全——都——得——死!”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气劲突然从他指尖窜出,快得像闪电,直直射向还没反应过来的悟饭!比克眼疾手快,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一把将悟饭往旁边甩,自己却没来得及躲,气劲结结实实砸在胸口,“噗”的一声,绿色的鲜血喷在焦岩上,像朵惨花瞬间绽开,他的身子像断线风筝般砸在断岩上,滑落在地后,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却还死死盯着弗利萨,眼里满是不甘的怒火。
“比克叔叔!”悟饭的哭声瞬间炸开,刚才的笑意碎得彻底,他想冲过去,却被克林死死抱住,两人的身子都在抖,脸色惨白得像纸,连牙齿都在打颤。
弗利萨盯着倒地的比克,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目光慢慢移到克林身上,那笑容冷得像冰:“刚才笑得最欢的就是你吧?那就先拿你开刀,让你知道,惹恼宇宙帝王的下场,是连骨灰都留不下。”
说着,他抬手一勾,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缠住克林的腰,像铁钳般把他往半空拽!克林吓得手脚乱挥,身上的伤口被扯得剧痛,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朝着不远处的悟空拼命喊,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哭腔,连嗓子都喊哑了:“悟空!救我!快救我啊!龙珠用了,这次没人能复活我了!我不想死!”
悟空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焦地上,瞬间被烫得蒸发成白烟,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他的身子在抖,不是怕,是极致的愤怒憋在胸口,像座要炸的火山,每一寸肌肉都在紧绷,可他不敢动——他太清楚,只要自己往前迈一步,克林就没了。“弗利萨!放了他!有本事冲我来!”他的声音低沉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怒火,连空气都被烧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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