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个屁！”齐天没好气地回道，“你没看到她用完之后，身影都变淡了吗？这玩意儿肯定有巨大的消耗！这根本不是常规武器，这是核弹！是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你以为是街边卖的大力丸，能随便吃啊？”
他这是在提醒水瑶，也是在告诫自己。小玉的力量，是守护他最后的底牌，但绝不是可以肆意挥霍的万能钥匙。每一次动用，可能都是在消耗小玉的本源。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一阵后怕和心疼。
王劲松沉稳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日常斗嘴：“齐天，别想那么多了。先处理现场。你现在立刻检查所有学生的生命体征，我马上通知师队长，让他带人过来‘洗地’。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一个被卷入事件的、受了惊吓的普通法医。”
“明白。”齐天应了一声，迅速调整好心态。
他捡起那部黑色的老旧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开始挨个检查那些昏迷的学生。还好，虽然他们被抽取了部分生命精气，导致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但呼吸和心跳都还平稳，没有生命危险。
做完这一切，他才找了个相对完整的椅子坐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看着满目疮痍的办公室，破碎的玻璃、砸烂的办公桌、撕成碎片的合影……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战斗，一场法则与物理、阴谋与勇气的碰撞。
而他，一个只想攒钱娶媳妇的法医，阴差阳错地站在了风暴的中心。
他拿出兜里的手机，再次点亮屏幕。那张诡异的、仿佛地狱全家福般的照片，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墨凡临死前那疯狂而又解脱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
*“一个更宏大、更绝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啊，齐天！”*
*“归墟的长老们……会注意到你的……”*
*“你身上那股让他们厌恶又渴望的气息……会是你最大的催命符！”*
齐天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框，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知道，墨凡不是在危言耸听。那个所谓的“空脸之主”或许被暂时击退了，但它背后的“归墟教派”，这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已经将他锁定为目标。
最关键的是那句“厌恶又渴望的气息”。
齐天几乎可以肯定，那指的就是他体内来自女帝的仙体气息。这股气息，对这些邪祟之物来说，既是克星，又是无上的补品。
他现在，就像一个抱着一箱金条、浑身散发着烤肉香味的羔羊，走在了一群饥肠辘辘的恶狼中间。
这下，麻烦大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了齐天一跳。他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师队长”。
这么快？
他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师队长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从听筒里吼了出来：“齐天！你小子在哪儿？！我刚接到王队的电话，说你们那边出了点状况。你他娘的没缺胳膊少腿吧？”
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切和急躁。
师队长，师重海，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也是当初力排众议，将齐天这个“编外人员”招进专案组的伯乐。他是个面冷心热的硬汉，也是少数几个知道齐天有些“特殊本事”的人。
“师队，我没事，好着呢……”齐天苦笑道，“就是场面有点……不好收拾。”
“少废话！地址发我！我马上带人过去！”师重海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在原地待着别动！天塌下来也给老子等到我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齐天长出了一口气。有师队长在，后续的官方收尾工作，就有了主心骨。
不到二十分钟，楼下就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又有序的脚步声。师重海带着一队穿着便衣、但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的队员冲了上来。
他一脚踹开已经摇摇欲坠的办公室门，看到屋内的狼藉和躺了一地的学生时，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瞳孔也不由得一缩。而当他看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衣服上还沾着血迹和灰尘的齐天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他没有多问，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在齐天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沉声道：“没事就好。”
随后，他转过身，对着手下人，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始下达一连串的指令：
“老三，带医疗组进来，给所有学生做检查，统一口径是煤气中毒引发的集体癔症，立刻送医院观察。”
“小五，技术队把这里所有的监控设备、电子产品全部收缴，物理清除数据。”
“老马，通知校方领导，就说这里发生了小规模线路爆炸，楼层需要紧急封锁检修，任何人不得靠近。”
“其余人，把这里……打扫干净。记住，我说的‘干净’，是指连一根不属于这里的头发丝都不能留下。”
他的手下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如同精密的机器一般，开始高效地执行命令。他们显然对处理这种“非正常”事件，有着丰富的经验。
师重海拉着齐天，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递给他一根烟。
齐天摆了摆手：“戒了。”
师重海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说说吧。”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开口，“这次，又惹上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他知道齐天的秘密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从最早的碎尸案，到后来接触的各种诡异事件，齐天总能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方法找到线索。师建华虽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现实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存在着他无法理解的“另一面”。而齐天，就是站在两界之间的人。
齐天沉默了片刻，将那部黑色的老旧手机递了过去：“这个，是对方留下的。”
师重海接过手机，点亮屏幕。当他看到那张“归墟教派”的合影时，他的手指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是这帮‘哭面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金陵？”
“师队，你认识他们？”齐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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