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山区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将连绵起伏的山坳,晕成一片混沌。
郭嘉身披素色长袍,立于一处高坡上。
指尖轻捻着几片,沾露的草叶。
他的目光却穿透雾霭,落在下方蜿蜒的山道上
——那里正停着三百辆粮车。
麻布覆盖的粮袋,鼓鼓囊囊。
车轮碾过碎石的闷响,在山谷间低回,像极了诱人的鼓点。
“奉孝,这计若成,张合那五千精兵便要折在此处了。”
刘备一身玄甲,腰悬双股剑,身后立着按剑的张飞与负戟的典韦。
身后,三千兵马隐在山林暗处,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郭嘉轻笑一声,声音清润如溪:“玄德公放心,张合此人,谨慎是真,贪功亦是真。
前两番让他劫去些散粮,如今见了这三百车‘肥肉’,便是铁打的心也该动了。”
他转头看向张飞,眼底带着几分促狭,“翼德将军前番扮作败兵,
故意将粮道泄露,张合虽嘴上骂着‘莽夫’,心里怕是早已信了七分。”
张飞浓眉一挑,瓮声瓮气地哼道:“那厮倒是奸猾,
头回劫粮怎么也不出,大哥第二回时候,才出一千多精兵,欺软怕硬!
若不是奉孝拦着,某早提矛,冲上去将他,戳个透心凉!”
典韦在旁瓮声附和:“张将军说得是!某的双戟早饿得慌了,只等那黄巾贼来,好饱饮一番血!”
刘备抬手按住二人,沉声道:“奉孝自有安排,你我只需按计行事。青龙卫与联军已在两侧山谷布好阵势?”
“早已妥当。”
郭嘉点头,指向两侧山壁,“东侧密林藏着一千弓弩手,箭镞皆淬了麻纹气血,中箭者,便会酸软无力;
西侧是典韦将军的五百刀盾手,待弓弩手发威后,便从侧翼掩杀;
玄德公与翼德将军率剩余兵马,于谷口截断退路,三面合围,叫张合插翅难飞。”
下方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千多民夫在辆车四周休息,破烂衣服的郡兵,无精打采的靠在山脊。
此时,刘备伏兵,早就等待多时!
夜里,精锐都埋伏到位了。
郭嘉话音刚落,远处山道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雾中隐约现出一面黄色旗帜。
上面“张”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郭嘉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来了。”
张合一身黄巾装束,胯下黄骠马,手提长枪,身后五千精兵,列成整齐的方阵,步伐沉稳地逼近粮车。
见到大股军队,郡兵,民夫一哄而散!
他勒住马缰,眯眼打量着那些粮车,眉头微皱
——前次劫粮太过顺利,第一次看穿了张飞的诱饵,第二次劫得数十车,是刘备军“仓皇逃窜”留下的。
可这次三百车粮草就摆在眼前,反倒让他心头犯了嘀咕。
“将军,这刘备竟然还敢来?想玩一手灯下黑么?”
昨天劫粮草,今天一早就运送粮食来了。
刘备似乎算准了,黄巾有了粮草,不会再出击。
可是,他小看了张合,这个胃口极大的人。
粮草不足,必须想方设法。这是大局观!
张合抬手止住队伍,目光扫过四周山林,冷声道:“本将也觉怪异。
不过,刘备麾下虽有张飞、典韦,却只有三千兵马,若真要设伏,未必能吃得下我五千精兵。”
他也在赌,毕竟长社城粮食告急了。
他翻身下马,走到一辆粮车前,刀尖挑开麻布,露出里面饱满的粟米,颗粒分明,香气扑鼻。
“将军,是新收的粟米!”
士兵们惊呼起来,眼中满是贪婪。
前几日军中粮草已断了大半,若能夺下这三百车粮,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能立下大功。
张合喉结滚动了一下,
如此之多的粮草!他岂能不心动?
想起前两次劫粮后,麾下士兵雀跃的模样,以及自己在黄巾少帅面前得的夸赞,心头的谨慎渐渐被骄横压了下去。
他猛地挥枪,大喝一声:“一群废物!
不过是刘备故作疑阵,想吓退我等!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夺下粮车,谁敢后退,军法处置!”
“杀啊!”
五千黄巾兵,如潮水般涌向粮车,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扑向粮袋,早已将埋伏抛到了九霄云外。
张合立马阵前,看着士兵们热火朝天地搬运粮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刘备啊刘备,你这点伎俩,也敢在本将面前班门弄斧?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哨声划破山谷!
“放箭!”
随着郭嘉一声令下,东侧山壁上骤然站起一千弓弩手。
这些都是袁绍,袁术等人的弓弩手,他们拥有最强大的底蕴。
只见,群山上,闪烁无数幽绿光泽,这是武器附上了气血。军势形成纹路,压缩气血,附着在弓箭上。
弓弦齐鸣,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黑色的箭镞带着幽绿光泽,密密麻麻地扎进黄巾兵阵中,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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