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陆平安一脚踩进机场外围的碎石路,鞋底碾过带血的玻璃碴,硌得生疼。
他脚步未停,只反手将张薇往身后拉了半步,目光死死锁着前方转机大厅的入口——金属探测门泛着冷硬的蓝光,廊柱后头立着几个黑袍人影,纹丝不动,像钉在原地的石像,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嚼了口泡泡糖,腮帮子狠狠一咬,薄荷的凉意在口腔里炸开,直冲脑门。这股寒意让他彻底清醒:昨晚那辆公交车尾的748,从来都不是巧合。这些人守在这里,就像蹲守猎物的猎手,早算好了他会来。
“别走正门。”他压着声音说。
张薇点头,指尖已搭上裙摆内侧——那里藏着一张应急符,是她贴身收着的最后一张。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陡然从斜上方劈落,擦着两人头顶炸开。候机厅的玻璃幕墙应声裂成蛛网,碎片哗啦啦砸在地上,声响刺耳。那道白光坠在地面,凝出焦黑的十字架形状,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
陆平安反应快得像本能,一把拽住张薇翻身躲到廊柱后。第二道白光紧跟着射来,砸在水泥地上,腾起一片白气,地面竟像被强酸腐蚀般滋滋作响,露出焦黑的坑洼。
“圣光穿刺。”他眯眼盯着那十字架印记,语气沉冷,“还是加了料的版本。”
黑袍人缓缓逼近,每人掌心都托着银质十字架,指尖贴在底部的刻纹上,步伐整齐得像排练过千百遍,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单调的咔嚓声。
陆平安摸向卫衣内袋,抽出一张黄符——这是他仅剩的遁地符,用一次就少一次。他咬破舌尖,往符纸上抹了道血痕,火苗无声燃起,纸灰飘散的瞬间,他搂住张薇的肩膀,两人的身影径直沉进地下。
土层潮湿黏腻,混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怪味。他们落在三尺深的暗沟里,头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闷响一层层压下来,震得沟壁的泥土簌簌掉落。
“他们不会放过这片区域的。”张薇贴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融在空气里。
陆平安点头,掌心按向沟壁,指尖刚触到湿泥,一股异样的热流就顺着指缝往上爬。他猛地缩手——是圣水,正顺着地缝往下渗。
“糟了。”他低骂一声。
圣水一旦浸透土层,所有纸质符箓都会失效。他身上仅剩的几张金钟罩符和隐身符,全靠灵力维系,要是被圣水污染,无异于赤手空拳面对这群人。
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密,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脆响。敌人开始往地面投掷震荡弹,一颗接一颗,每一次爆炸都震得土层晃动,圣水渗得更深了。
“得把它挡住。”他咬着牙说。
张薇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询问,指尖已做好了施法的准备。
陆平安低头翻遍口袋,摸出半瓶矿泉水,又撕下一块衣角。他倒出一点水,混进掌心的朱砂粉——这是他从殡仪馆顺来的老料,平时只用来画符防潮,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他把布条塞进嘴里,和没嚼完的泡泡糖混在一起用力嚼。待黏性缠上舌尖,他小心吹出一个透明气泡,气泡裹着朱砂水液,晃晃悠悠升向地表的裂缝。
气泡触到地面的刹那,“啪”地炸开。
一层薄薄的水幕瞬间铺开,恰好卡在圣水蔓延的路径上。两股液体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白烟直冒。水幕竟堪堪撑住了,暂时拦住了圣水继续下渗。
“行了。”他松了口气,“三分钟,够我们冲出去了。”
他攥住张薇的手腕:“准备走。”
两人借着水幕的掩护跃出地面,落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柱后。大厅里早已乱作一团,旅客跑得精光,只剩几盏应急灯忽明忽暗,映着满地狼藉。黑袍人已分散站位,其中两个正往高处架设设备,金属支架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陆平安抬头,瞥见穹顶悬着一架通体漆黑的飞行器,底部装着炮管模样的装置,炮口正旋转着一圈红光,显然在充能。
“圣光加农炮。”他眉头紧锁,“想把我们轰成肉泥。”
“你能引开它吗?”张薇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我引开火力,你找机会动手。”他说完,伸手在眉心划了一道——这是两人早前定下的信号。
下一秒,他猛地冲出掩体,沿着破碎的安检通道狂奔。飞行器立刻锁定目标,炮口迅速转向,第一发能量束轰然射出。
他就地翻滚,肩头擦过一道灼热的气流,卫衣瞬间烧出个破洞,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但他丝毫未停,一边跑一边甩出两张符纸,一张贴在墙面,另一张掷向天花板,符纸炸开的微光暂时干扰了飞行器的锁定系统。
飞行器很快重新充能,炮口亮起刺眼的红光,显然是连发模式。
就在炮口即将发射的瞬间,张薇闭紧双眼,双手压在眼眶两侧,额头的青筋微微跳动。下一秒,她淡金色的瞳孔猛然睁开,一道高频光束从眼底射出,笔直命中飞行器的能源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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