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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昆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去了。”
沈父脸上漾开褶子般的笑纹,探身问道:“这离你们山洞那儿,到底有多远?”
凌昆抬手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指尖掠过跳动的火光,嘴角噙着浅淡笑意,
“脚程快些,两三个时辰就能到,路上还能采些野果解闷。”
沈父满意颔首,宽厚的手掌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两下,带着庄稼人特有的实诚力道。
沈漫歌将擦得发亮的椰子碗摞成整齐一叠。
远处虫鸣与洞内絮语交织,在夜风中织成张温柔的网。
夜色漫过洞口的茅草堆,篝火渐次敛成暗红的余烬。
凌昆在洞口铺了层厚实茅草,又将锃亮的匕首搁在石缝里,抬手便能触及。
沈括夫妇早已发出均匀的鼾声,沈漫歌却睁着眼睛,望着凌昆倚在石壁上的侧影 —— 月光淌过他绷紧的下颌线,连呼吸都带着沉稳的节奏。
心底那点对未知的惶惑,正被某种踏实的勇气悄悄替代。
她忽然笃定,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天色将亮未亮时,竹笼里的公鸡突然抻着脖子长鸣,清亮的啼声刺破晨雾。
凌昆猛地睁眼,暗忖昨晚竟没留意这是只公鸡,鸡笼的缝隙里还沾着几根油亮的尾羽,正好山洞那只母鸡可以配种。
到时可以多孵化一些小鸡出来养。
茅草堆睡首其实一点都不舒服,凌昆见天已亮,便起身了。
其实沈父沈母早醒了,一想到要搬去新地方,老两口激动得辗转难眠。
沈母见凌昆起身了,对着沈括道,
“咱也睡不着,早起早搬家。”
沈括扭头看向说话的妻子,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连妻子眼角的细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还纳闷,难不成昨晚那顿大餐起了作用?
其实啊,是凌昆趁他不注意,往睡前喝的水里掺了熊胆酒。
他有注意到沈父的视力不是很好,所以就想试一试。
毕竟他师傅喝了熊丹酒后,视力就比以前好了很多。
当时沈括喝着觉得味道不对劲,有点发苦,还以为是自己舌头出了毛病,压根没多想。
沈括现在视力好了,做起事来也更容易一些。
还帮着沈母弄早餐。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食物。
在城市里,人们习惯一餐一食,吃不完的饭菜随手就倒掉了。
但在这荒岛上,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奢侈。
凌昆的空间戒指中,虽然还有不少食材,可他不敢轻易拿出来 —— 毕竟食物只是隔夜,没坏没坏,还没变质,将就一顿也无妨。
餐后,一家人匆匆塞了几件衣服,沈括拎起鸡笼便要出发。
沈母这时,一眼瞥见灶台上的椰子碗,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
说着就要动手收拾。
凌昆赶忙伸手拦住,
阿姨您歇着!除了换洗衣服,啥都不用带,我那儿过日子的家伙都全备齐了。
沈父皱着眉头直打量他,眼神里满是怀疑,转头冲女儿使眼色。
沈漫歌赶紧使劲儿点头,
爸,真的!
沈母这才慢慢松开手,把椰子碗轻轻放回石台,手指头还在碗边上摸了又摸,舍不得似的。
沈括拎着鸡笼走在最前,脚步比昨日轻快许多。
凌昆在身后语音导航且跟在沈漫歌身侧,目光始终在前方交错的枝桠间逡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尼泊尔军刀。
“凌昆啊,你那山洞真有说的那么好?”
沈母攥着沈漫歌的手边走边问道。
“阿姨放心。”
凌昆侧身避开低垂的树枝,叶片扫过肩头时簌簌落下碎绿,
“我们住的山洞背风朝阳,通风好得很,石壁都是干爽的。”
他忽然驻足,前方老枣树枝头坠着两枚红透的果子,抬手摘下用袖口擦净递过去,
“尝尝?这野枣生津,路上吃着解乏。”
沈漫歌咬开果皮的瞬间,清甜汁水顺着喉咙滑下,脑海却猛地闪过昨日蟒蛇喷溅的血珠,也是这般温热的质感。
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她慌忙别过脸。
凌昆似有察觉,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挪了半步,正好挡住她望向山林深处的视线,
前面到溪水转弯处了,过了那道石梁就快到了。
石梁是道天然青石板,表面覆着层水苔,绿得发滑。
凌昆先踩着青苔试了试硬度,才转身扶住沈母,
“阿姨抓牢我胳膊,慢慢走。”
沈括偏不肯示弱,拎着鸡笼直往前冲,刚踏上石梁便脚下一滑,凌昆眼疾手快捞住他后腰时,鸡笼里的公鸡惊得扑棱翅膀,腹部的羽毛簌簌落在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雪。
“你看我这记性。”
沈括摸着后脑勺憨笑,耳尖却红透了,
“昨天还念叨溪水边滑,今天就差点出洋相。”
沈漫歌刚要开口数落,凌昆已蹲下身,用匕首削了堆粗树枝垫在青苔上,枝桠间的缝隙恰好能卡住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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