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玥用力点头,嘴唇抿得发白。
“第四,”林砚最后看向徐飞昂和赵强,“如果我死了,【渡厄】……徐飞昂,你尝试拿起它。赵强,你掩护。” 他知道徐飞昂心性沉稳坚毅,或许能与那剑产生共鸣。而赵强的勇猛是关键时刻的屏障。
徐飞昂重重点头,眼神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沉甸甸的责任感:“明白,林哥。”
赵强也锤了锤胸口:“林哥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轻易动咱们的人!”
苏清阮看着林砚有条不紊地交代着“后事”,心里那股说不清的烦躁和担忧又涌了上来,但她没再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只是走到窗边,透过破旧的窗纸缝隙看向外面昏暗的院落,低声道:“还没到那一步。现在,我们先按计划,出去和他们碰头,看看其他人发现了什么。这簪子的事……暂时别声张。”
众人点头。留下徐飞昂和苏清玥在房间内等候警戒(苏清玥需要适应环境,且带着她探查效率低风险高),林砚、苏清阮、赵强和李锐四人出了门,返回前院汇合点。
其他三组人也陆续回来。黑石小组发现了通往后院的一道月亮门,但门被从里面锁死了,门缝里隐约能看到更深邃的院落和更高的楼阁影子。王老师三人在东厢房找到了一些散落的、布满灰尘的旧式器物,如铜盆、木梳、半截红烛,但没敢乱动。蝰蛇那组最是敷衍,只说不远处有口井,阴气森森,没什么别的。
关于“集市”和“婚房”,所有人都没头绪。这宅院大得惊人,半小时连第一进院子都没摸清楚。
“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王老师推了推眼镜,“天色渐晚,这宅子晚上恐怕不太平。我建议我们先各自回选定的房间安顿,门上好锁,保持警惕,轮流守夜。明天天亮再详细探查。”
这个提议获得一致同意。折腾半天,又冷又乏,紧绷的神经也需要稍作喘息。
众人散去前,黑石忽然叫住林砚:“林队长,你们云顶的人经验丰富,晚上如果有什么异常动静,或许我们可以约定个暗号,必要时互相照应?” 他态度还算诚恳,目光却带着探究。
林砚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简单约定以短促的敲击木板声为警戒信号,三长两短为求救。黑石记下,带着队友离开了。
回到西院厢房,关紧门窗,用找到的旧桌椅抵住门后。房间里有找到的油灯,添了点随身带的应急灯油点燃,光线比手电柔和,却也给房间投下摇晃晃的阴影,更添几分诡谲。
简单吃了些压缩干粮和水。天色彻底黑透,宅院仿佛沉入了墨海,只有他们这间厢房窗户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茫茫黑暗中的孤岛。
守夜顺序排好:前半夜李锐和赵强,后半夜林砚和徐飞昂。苏清阮负责照顾和安抚妹妹,同时保持警觉。
苏清玥裹着毯子,靠在姐姐身边,眼皮打架,却不敢真的睡去。苏清阮低声给她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分散她的恐惧。
林砚靠坐在内间门边的墙根,闭目养神。【渡厄】连鞘放在手边,触手可及。那枚用手帕包着的银簪,则放在外间桌上,在油灯下泛着幽暗的光。
时间在死寂和寒冷中缓慢流逝。前半夜似乎平静度过,只有窗外永不止息的风声呜咽。
子时左右,换班。林砚和徐飞昂接替了哈欠连天的赵强和依旧精神的李锐。赵强倒头就睡,鼾声很快响起。李锐则靠在一旁,闭眼假寐,耳朵却竖着。
林砚让徐飞昂注意门口和窗户,自己则靠近内间那张拔步床,仔细观察。床幔是暗红色的,陈旧褪色,边缘有破损。床上没有被褥,只有光秃秃的木板。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内侧的木板壁上。那里似乎有些深色的污渍,已经渗透进木头纹理,在昏暗光线下看不真切。他凑近了些,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个小巧的强光笔,拧亮。
惨白的光束照亮那片污渍——暗红发黑,呈飞溅状和流淌状。
是血。陈旧的血迹。
而且,在血迹边缘,似乎有几个极浅的、用指甲或尖锐物刻划出的痕迹。林砚屏住呼吸,将光线调整到最佳角度。
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刻得极深,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别信…红…娘…”
后面似乎还有字,但被更浓的血污覆盖,难以辨认。
别信红娘?红娘是指媒人?还是……穿红衣的“新娘”?或者,这宅院里某个被称为“红娘”的存在?
林砚心脏微微收紧。这显然是某个前人留下的死亡讯息。他不动声色,没有立刻声张,只是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房间其他角落,确认没有其他异常,然后关掉强光笔。
他回到外间,对徐飞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保持警惕,自己则重新坐回门边,手轻轻搭在【渡厄】的剑柄上。
“笃…笃笃…”
极其轻微,仿佛幻觉般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
不是约定的暗号,而是……像是有什么东西,用指尖轻轻点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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