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岳氏卤味总店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卤香的雾气袅袅升起,伙计们忙碌地准备着一天的食材,一切看起来平静如常。
账房钱先生也准时到了店里,像往常一样,跟周福和李小鱼打了声招呼,便钻进了柜台后的小隔间里,准备开始一天的账目核对。他面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然而,就在辰时刚过(大约上午九点),店门外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为首的正是做一身侠女打扮,虽然还是蒙着面纱,但周身自带一股清冷之气的秦星月。她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普通、眼神沉稳的灰衣汉子,像是随从。
秦星月径直走入店内,周福见状,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低声道:“秦姑娘,您来了。”
秦星月微微颔首,目光扫了一眼账房隔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东家小姐派我来,清点一批‘次等香料’。”
隔间里的钱先生听到动静,抬起头,当看到秦星月和她身后那灰衣汉子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账本上,染黑了一大片。
他猛地站起身,想说什么,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他想跑,可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店内其他的伙计,包括王五和赵六,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秦星月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隔间门口,看着面如死灰的钱先生,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钱先生,东家小姐请你过去一趟,核对一下账目。”
“我……我……”钱先生冷汗涔涔而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自己走,还是需要‘请’?”秦星月身后的灰衣汉子往前踏了一步,虽然没什么动作,但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钱先生。
钱先生彻底崩溃了,他知道抵赖和反抗都是徒劳的。他瘫软地靠在桌子上,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自己走……秦姑娘,饶命……我是一时糊涂啊……”
秦星月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对灰衣汉子使了个眼色。灰衣汉子上前,看似随意地扶住了钱先生的胳膊,实则将他牢牢控制住,不容反抗地“搀”着他,向外走去。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从进来到带走,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店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秦星月这才转向闻讯从后院出来的岳俊晨,微微屈身:“岳老板,人我们先带走了。东家小姐让我转告您,铺子里损失的,她会双倍补偿。新的、干净的账房,三日内会到位,绝不会影响店里生意。”
岳俊晨看着秦星月那平静无波却暗藏锋锐的眼神,知道那个钱先生的下场绝不会好。他点了点头,同样平静地回答:“有劳秦姑娘和……东家小姐费心。岳某静候佳音。”
秦星月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那灰衣汉子,以及如同烂泥般的钱先生,迅速消失在了店外的街道上。
他们走后好一会儿,店里的气氛才慢慢恢复过来。李小鱼忍不住凑到岳俊晨身边,小声问:“掌柜的,钱先生他……会怎么样?”
岳俊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竖起耳朵的伙计们,拿起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柜台,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为本。拿了我的钱,却想砸我的锅,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至于他会怎么样……”
他顿了顿,将抹布放回原位,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略带戏谑的笑容:“那就要看咱们的‘东家小姐’,打算用什么火候来‘处理’这批变质的‘香料’了。行了,都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咱们的卤味生意,还得继续红火下去!”
伙计们见东家如此镇定,也都安下心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只是经过此事,所有人心里都更加清楚,这位平日里看起来随和幽默的岳老板,背后站着的力量,以及他处理事情的手段,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内奸被悄无声息地拔除,岳氏卤味的内部完成了一次净化。而接下来,岳俊晨要将目光,投向外面那个正摩拳擦掌的对手——“百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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