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博古斋,回到车上,董莱皓看着我们提回来的一堆东西,尤其是那幅画和铜香炉,眉头拧成了疙瘩:“周莱清!你搞什么名堂?我们是去拼命,不是去游山玩水收破烂!”
我早有准备,将刚才对那弟子说的那套“风水地脉”、“历史变迁”的理论又搬了出来,最后补充道:“董师兄,探查古庙这种地方,多一份准备,就多一分生机。这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钱,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你若不信,回去后我自会向师父解释。”
董莱皓将信将疑,但东西已经买了,时间也耽搁了,他再多说也无益,只是冷哼一声,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车队再次上路,驶向吕梁山区。我靠在座椅上,怀中揣着那本真正有价值的手札,心中稍安。这番故布疑阵,应该能暂时混淆视听。
我闭上眼睛,神识却悄然沉入怀中,隔着衣物和油布,细细感应那本手札。虽然无法直接翻阅,但那熟悉的“石镜”图案和关于古庙阵法的只言片语,已经让我对这次凶险的吕梁之行,多了几分底气和解开谜团的期待。
车队在暮色四合时,终于抵达了那片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干涸河滩。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河滩外围,竟然已经搭建起了几顶临时帐篷,灯火通明。十几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气息精悍的凌云观弟子正在周围警戒巡逻,他们动作干练,眼神锐利,远非董莱皓之前带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可比。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河滩边缘相对平坦的空地上,赫然停着一架小型直升机!
于蓬山竟然直接调动了直升机和人手,先我们一步抵达了这里!看来他对吕梁古庙的重视程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我们的车刚停下,一名领头模样的弟子便快步迎了上来,对着刚下车的董莱皓和我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董师叔,周师叔,于师爷有令,外围已初步探查完毕,暂未发现古庙入口。师爷吩咐,请两位师叔抵达后,即刻着手准备,明日清晨,进入古庙核心区域。”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带来的那堆“破烂”,尤其是在那幅画和铜香炉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并未多问。
董莱皓脸色有些难看,于蓬山直接派人过来,等于分走了他的指挥权,但他不敢有丝毫异议,连忙应道:“是!我们这就准备!”
我心中更是沉重。于蓬山如此兴师动众,志在必得,明日进庙,恐怕再无转圜余地。
“这位师兄,”我上前一步,对那领头弟子说道,“我们一路奔波,伤势也刚刚痊愈,状态不佳。古庙凶险未知,贸然进入恐有不测。可否容我们休整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再进庙?也好趁此时间,研究一下我们刚从太原收集到的一些资料,或许对破庙有所帮助。”
我指了指身后弟子提着的那堆东西,特意强调了“资料”和“破庙”。
那领头弟子沉吟了一下,显然于蓬山给他的指令是配合我们,但也要确保进度。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我们确实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明日卯时,必须准时出发。我会派人守在外面,两位师叔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
“多谢。”我微微松了口气,争取到了一晚宝贵的时间。
我们被安排到一顶独立的帐篷休息。董莱皓憋着一肚子火,却又无处发泄,狠狠瞪了我一眼,钻进了自己的睡袋,很快便发出了鼾声,他伤势未完全复原,又奔波一天,确实疲惫不堪。
我却毫无睡意。打发走名义上“保护”实则监视的一名弟子后,我迫不及待地盘膝坐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本用油布包裹的手札。
帐篷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营灯。我深吸一口气,轻轻解开油布,翻开了那本泛黄脆弱的册子。
前面的内容与我之前粗略翻看时无异,多是关于吕梁风物和一些粗浅的阵法推演。我快速翻阅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直到翻到后半部分,关于古庙的记载才逐渐增多,地形图、气眼标注也更为详细。
终于,我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页!那简笔勾勒的圆形石镜图案清晰可见!而在图案旁边,除了“石镜”二字,还有一行稍小些的繁体字落款!
“玄英子 偶得于吕梁古洞 深感其妙 录之以待有缘”
玄英子!
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敌后异人录》中曾提到过石镜派的传人,结合刘瞎子的描述,看来这位玄英子果然是本门祖师。我迫不及待向后翻看,“石镜”图案和“深感其妙”的评语,更是几乎证实了这一点!
这古庙,竟然与我石镜派有如此深的渊源!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撼,继续仔细阅读手札中关于古庙的部分。玄英子的记录虽然简略,却直指核心。
帐篷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巡逻弟子偶尔晃过的手电光芒,透过帆布缝隙,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我睁着眼,毫无睡意,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手札上玄英子祖师留下的关于古庙内那座核心阵法的记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