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沪西废弃码头裹得严严实实。江风卷着咸腥气,呼啸着穿过杂草丛生的空地,芦苇荡被吹得“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黑暗中挥舞。陈启然、林峰、林落宇三人穿着纯黑夜行衣,领口和袖口紧紧束住,脸上蒙着半截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碎石与杂草之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
“大哥推断青蛇帮的走私货藏在这,苏晴那边也确认了,青爷最近频频来废弃码头,肯定是在盯着这批货。”陈启然压低声音,指尖轻轻按在胸口,那里的墨色小龙仿佛感受到周遭的肃杀之气,皮肤下传来一丝极淡的灼热,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呼应着什么,“这批违禁建材是他凑高利贷的救命钱,账本一定藏在仓库最隐蔽的地方。”
林峰点点头,左臂下意识地绷紧,银龙纹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眉头微蹙:“前面五十米就是仓库,门口有三个巡逻的,手里都拎着钢管,腰间还别着匕首,警惕性很高。”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过芦苇荡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仓库门口晃动的身影——三个穿着青蛇帮标志性黑色背心的小弟,正来回踱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夜色难捱。
林落宇推了推鼻梁上的夜视镜,镜片反射出淡淡的微光,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清晰了几分。他身材瘦削,动作灵活,手指修长而稳定,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圆润的石子,掂量了一下:“二哥,五哥,我去引开他们。仓库侧面有片矮树丛,我把他们引到那边,你们趁机从后门潜入,后门应该是备用通道,防守会松一些。”
“小心点,别硬碰硬,引开就行。”陈启然叮嘱道,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他们腰间有匕首,万一被缠住,不好脱身。”
林落宇应了一声,猫着腰,借着芦苇荡的掩护,悄悄朝着仓库侧面移动。他的脚步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很快就抵达了矮树丛旁。他深吸一口气,瞄准仓库另一侧的空地支点,手腕用力,将石子扔了出去。
“咚——”石子落在空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仓库门口的巡逻小弟立刻警觉起来,举着钢管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妈的,不会是野狗吧?”另一个小弟骂道,却还是握紧了钢管,“去看看,老大说了,今晚一定要看好仓库,不能出任何岔子。”
三人结伴朝着矮树丛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近。林落宇屏住呼吸,等他们走到一半时,又掏出一颗石子,朝着更远的方向扔去。“咚”的一声,声音比刚才更响。
“那边!好像有人!”巡逻小弟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骂骂咧咧地追了过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矮树丛后。
“机会来了!”林峰低喝一声,率先冲出芦苇荡,如同猎豹般扑向仓库后门。后门是一扇破旧的木门,上面布满了锈迹,只用一根粗铁链简单地拴着。他从腰间掏出撬棍,插入铁链的缝隙中,手腕用力一撬,“咔嚓”一声,铁链被撬断,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陈启然和林落宇迅速跟了上来,三人鱼贯而入。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建材粉尘味,还有淡淡的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有些窒息。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仓库中央堆放的大量钢材和水泥——这些都是普通建材,真正的违禁品,应该藏在更隐蔽的地方。
“三弟,你找账本,我和二哥警戒。”陈启然低声说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仓库四周。仓库很大,堆放着不少废弃的木箱和铁架,很容易藏人,他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的短刀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林落宇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按下开关,一道微弱的光束在仓库里四处晃动。他先是检查了仓库的角落,没有发现异常,接着又查看了堆放的普通建材,也没有问题。就在他快要放弃时,目光突然停留在仓库北侧的一面墙上——那面墙的红砖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而且有一块砖的边缘似乎有些松动。
他心中一动,悄悄走了过去,用手指轻轻推了推那块红砖。“咔哒”一声,红砖被推开,露出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个账本大小的暗格。暗格里铺着一层油纸,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皮质账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做工精致。
“找到了!”林落宇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账本从暗格里拿出来,翻开一看,里面用黑色墨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走私违禁建材的名称、数量、进货渠道、销售对象,甚至还有给赵局行贿的明细,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日期和金额一目了然。
“太好了,有了这个,青蛇帮和赵局就插翅难飞了!”林落宇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忙将账本放进背包里,拉好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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