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无情挂断后的忙音,如同最后一声丧钟,在温舒然空荡的脑海里反复回响,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侥幸也彻底敲碎。江砚辞那冰冷决绝的“通知”,以及毫不留恋挂断电话的行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极寒风暴,将她整个灵魂都冻结在了原地。办公室里,满地狼藉的碎纸屑,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单方面宣判的残酷。
她呆呆地站着,目光空洞地望着脚下那片白色的“雪地”,先前撕扯协议时那股疯狂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虚脱。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彻底抛弃的恐惧和绝望。天,好像真的塌下来了。那个她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稳固如山的依靠,那个她可以肆意挥霍其包容与爱意的男人,不仅收回了所有,还要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儿子念泽,也一并夺走。
慌乱,无措,像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她。她需要抓住点什么,需要一个浮木,需要一个能理解她、支持她、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的人。
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向办公室里另一个存在——沈嘉言。他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扶持、需要她资源的合伙人,而是唯一一个可能站在她这边,理解她痛苦的人。
“嘉言……”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江砚辞……他要跟我离婚……他不要我了……他还要抢走念泽……”
她踉跄着向前两步,仿佛站立不稳,急需一个支撑点。泪水决堤般涌出,冲花了她精心描绘的眼妆,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狼狈的黑色痕迹。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巨大的恐慌让她失去了平日里的所有冷静和伪装。
“我怎么办……嘉言……我该怎么办?他没有心……他怎么能这么狠……就这么把我一脚踢开……连念泽都不给我……”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我的天都塌了……全完了……”
沈嘉言站在一旁,将温舒然所有的崩溃、绝望和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慌尽收眼底。在她视线无法触及的瞬间,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混合着算计和某种隐秘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随即被一层厚厚的、饱含同情与温柔的担忧所覆盖。
他立刻上前,恰到好处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引导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抽出手帕,没有直接递给她,而是动作轻柔地、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珍宝般,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和花掉的妆容,声音放得极低,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舒然姐,别哭了,慢慢说,我在这儿呢。”他的语气充满了感同身受的痛心,“看你这样,我心里真不好受。江总他……他怎么能这样对你?这……这实在是太突然,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的安慰,像是一剂暂时的镇痛剂,让温舒然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也更加依赖眼前这个“唯一”的理解者。她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沈嘉言任由她抓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倾听者。然而,在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抽噎着断续诉说江砚辞的“冷酷无情”和“用离婚抢孩子逼迫她”时,他适时地、用一种带着疑惑和引导性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开口,话语却像淬了毒的蜜糖,缓缓注入她混乱的心田:
“舒然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说,但是……”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愤懑,“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你为这个家,为工作室付出了多少?江总他……他难道就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没有排斥,反而抬起泪眼望着他,似乎在寻求答案,便继续压低声音,用一种仿佛洞察了真相的语气,缓缓说道:
“我就在想……江总他这次做得这么决绝,甚至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会不会……会不会是早就有了别的打算?”他刻意停顿,让这句话的暗示意味更加浓重,“不然,怎么会如此……如此无情?连你们多年的感情和念泽都可以不顾?”
“他是不是……早就想找个理由摆脱你了?”这句话,他问得极轻,却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向了温舒然内心最深的恐惧和猜疑。“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现在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
他成功地看到温舒然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被点醒的、更加深刻的痛苦和愤怒。他立刻话锋一转,将矛头引向了对她价值的否定和对自己形象的抬高:
“他根本不懂你!不懂你的才华,不懂你的价值,不懂你为了事业和理想付出的努力和艰辛!”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愤愤不平,仿佛他是世界上最懂得欣赏她的人,“在他眼里,或许只有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和所谓的规矩!他看不到你的好,看不到你独立自信的魅力!”
最后,他凝视着温舒然泪痕斑驳的脸,声音变得更加温柔,充满了蛊惑性,一字一句地强调:
“舒然姐,只有我,一直站在你这边,欣赏你的才华,支持你的事业,理解你的所有选择和追求。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闪闪发光、值得被最好对待的温舒然。”
这番话,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他将江砚辞的决绝归咎于早有预谋的“摆脱”,否定了江砚辞对她的一切认知,同时将自己塑造成那个唯一的、懂得她价值的“知音”和“依靠”。在温舒然最脆弱、最需要认同的时候,这些话语无疑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和误导性。
温舒然怔怔地听着,泪水依旧在流,但眼神中的绝望和慌乱,似乎渐渐被一种被“理解”的委屈和对江砚辞更深的怨恨所取代。沈嘉言的话语,像是一剂迷幻药,暂时麻痹了她应有的反思,将她引向了一条更加偏执和危险的道路。她仿佛真的觉得,全世界只有沈嘉言是懂她的,而江砚辞,则是一个冷酷无情、早已变心的卑鄙小人。
她在这个虚幻的港湾里,汲取着有毒的安慰,却不知自己正在离真相和自救的方向,越来越远。
喜欢撞见妻子和男人酒店夜出我摊牌了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撞见妻子和男人酒店夜出我摊牌了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