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应了一声,上前小心翼翼地帮着林晓把她父亲扶上了骡车,又从车里拿出水囊和饼子递给林晓。林晓接过,先给父亲喂了点水,又掰了一小块饼子,泡在水里软了之后,一点点喂给父亲吃,然后才抱着妹妹,小口小口地吃起饼子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接着,苏清薇又在流民中挑选起来。她的目光很准,一眼就能看出谁的根骨不错——那些站姿挺拔、眼神明亮的半大小子,大多是可塑之才。
她选了十个看起来根骨不错的半大小子,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二岁,个个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又选了五家人,大多都是三四个人一家,这几家的汉子看着会点功夫或者蛮力不错。还有二十个年轻姑娘,大多都是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有的是姐妹,有的是母女,还有不少是独自一人。
那些姑娘们见苏清薇挑选她们,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比起那些只看重长相的富户,苏清薇看起来正直可靠,身上没有那种油腻的气息,她们更愿意跟着这样的人。
“贵人,我会洗衣做饭,还会缝补衣服,您带上我吧!”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鼓起勇气说道,她的眼睛很亮,透着一股勤快劲儿。
苏清薇点了点头:“好,你跟我走。”
又有一个姑娘小声说:“小姐,我……我会点刺绣,虽然绣得不好,但我能学,我还能帮着照顾孩子。”
“行,你也来。”苏清薇笑着说,她发现这些姑娘虽然身处困境,却都没有放弃希望,这让她很欣慰。
苏清薇还选了三对母女和两对母子,那些孩子都很孝顺,看到母亲累了,会主动帮母亲捶背;看到弟弟妹妹饿了,会把自己的干粮分出去。
接着,她又收留了一家六口:男的叫李福,以前在家长镇上的粮店做过掌柜,会打算盘,还认识不少字;女的叫刘春兰,做饭手艺不错,她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谁家有红白喜事,都请她去帮忙做饭;
他们有一儿一女,女儿李娟十六岁,儿子李虎十四岁,姐弟俩力气都很大,一路上帮着父母扛行李,也算是勉强撑了过来;另外还有两位老人,是李福的父母,老爷子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管家,懂规矩,会打理家事,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咳嗽,很虚弱,需要人照顾。
苏清薇让李福和刘春兰签了死契,李娟和李虎签了十五年的活契,老两口则没有签契,她说:“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跟着我,我保他们衣食无忧,不用签契。”
最后陆陆续续苏清薇一共挑了将近一百个人。
挑人的时候,苏清薇跟他们都会聊上几句,发现他们都很耿直淳朴,没有什么歪心思,心里很满意。
“好了,老弱妇孺先上骡车,其他人跟在后面走,咱们慢慢往回赶。”苏清薇拍了拍手,对着众人说道,“大家放心,到了武院,我会给大家安排住处,先让大家吃顿饱饭,再请大夫给生病的人看看。”
众人听了,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纷纷说道:“谢谢小姐!”“小姐真是好人!”
就在这时,两个跟苏清轩差不多大的孩子跑了过来,拦在了骡车前面。他们一男一女,男孩大概十一岁,女孩十岁左右,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脸上满是灰尘,但眼神却很坚定,没有丝毫怯懦。
“小姐,您能带上我们吗?”女孩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我们母亲得了病,快要不行了,我们愿意签死契,只要您能让我们母亲活下去,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苏清薇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不远处一个躺在草席上的妇人。那妇人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得越来越慢,看着已经撑不了多久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犹豫——这两个孩子谈吐不凡,说话条理清晰,不像是普通的流民,说不定身上还带着什么麻烦事。
“我们身家清白,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男孩看出了苏清薇的犹豫,急忙说道,“我们会洗衣做饭,还会识字,我还会写毛笔字,只要您能带上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绝不会偷懒。”
女孩也跟着说:“姐姐,我哥哥的字写的特别好看,我们也很勤劳的,求您了,救救我们母亲吧!”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像一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小草,让人不忍心拒绝。
苏清薇看着他们,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她叹了口气:“好吧,你们把你们母亲抬上骡车,跟我走。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母亲的病实在治不好,我也尽力了,你们不能怪我。”
两个孩子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们不会怪您的!”他们急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母亲抬了起来,男孩抬着头,女孩抬着脚,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了母亲。苏清薇让赵武帮忙,把妇人安置在骡车的角落里,又给她盖了件厚衣服。
其他流民见还有机会,纷纷围了过来,有的伸手想拉骡车,有的大声喊着:“小姐,带上我吧!我能干活!”“小姐,我会种地,带上我吧!”
赵武和王二见状,立刻拔出长刀,挡在前面,厉声喝道:“都往后退!我们家主子已经挑够人了,再过来,休怪我们不客气!”他们两人身材高大,手里的长刀闪着寒光,流民们被他们的气势吓住了,纷纷往后退去,眼神里满是失望,有的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清薇看了一眼那些流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接纳不了这么多人。带他们回去,不仅仅给他们个住的地方就可以,最重要的就是吃饭问题,就算还有一些银子金子,她目前也没有能力买到那么多的粮食,毕竟这不是交通发达的现代!
她对着流民们抱了抱拳,说道:“各位乡亲,不是我不愿意带大家走,实在是我那里地方有限,容不下这么多人。官府应该很快就会有安排,大家再等等,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她对着赵武和王二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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