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恩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前爪,手掌幼小,肉垫粉嫩。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刚才粗长的尾巴也同样缩小,变得毫无攻击性,乖乖顺顺地垂着,尾端微微翘起,看起来无害又愚蠢。
他又变回了该死的幼年期。
阿恩咬了咬牙槽,短时间内心情大起大落,任谁的表情看起来都不会太好。
这边,苏一宁与阿克同样震惊。
她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盯着床上“自娱自乐”的哼唧兽,努力回想了一下。
它不是待在她的空间里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又是怎么出来的?
想了一下,完全没又印象。
难不成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它从空间里放出来了?
苏一宁往前两步,想走近哼唧兽仔细看看怎么回事。
刚迈开脚步,手腕就被一旁的阿克紧紧攥住。
阿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冲她摇了摇头,踟蹰为难道:“宁……不要过去。”
阿克表示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他刚才看到的明明是一只成年大型狼,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弱小无害的哼唧兽?
“为什么不能过去?”苏一宁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停住。
“因为……它……”阿克吞吞吐吐,平时伶俐的口舌这会儿像被什么绊住,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既害怕阿恩变大后找他的种族麻烦,又担心说了以后,苏一宁无法接受。
犹豫半天,还是一狠心,全盘托出:“刚才你睡着以后,你的哼唧兽,它变成……”
——它变成了一只成熟狼,并且想对你不利。
可惜这句话没有机会说完,床上的哼唧兽迅速抬起双眸,目中冷光一闪而过,后肢发力,猛地跳起,向阿克扑过来。
阿克猝不及防,踉跄后退两步,只觉得面前一黑——
那只黑狼整个趴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它露出尖长的指甲,左右开弓,左一挥又一挠,成功在阿克脸上留下六道血痕。
“哦——”
阿克捂着脸痛呼出声。
苏一宁:“……”
这一狼一鹿什么时候结上怨的……
由于外头天黑了,晚饭就在苏一宁屋里吃的。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
阿克时不时看向苏一宁身边的哼唧兽,神色凝重,一旦哼唧兽有什么异动,他都会立即站起,把苏一宁紧紧护在身后。
就像他刚刚见到哼唧兽时的状态。
而如果阿克想对苏一宁说什么悄悄话,哼唧兽就会立即冲阿克低低地叫,亮出尖长的指甲,以做威胁。
于是,阿克顶着布满血檩子的脸庞,憋屈地吃完了一顿晚饭。
饭后,苏一宁主动收拾清洗碗筷。
阿克没有久留,告辞离去。
临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眼苏一宁和哼唧兽,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送走阿克,苏一宁点了点哼唧兽的脑袋,“哼唧,你怎么能这么对阿克?”
“哼唧”叫得分外顺口。
阿恩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坚决不会承认这个蠢名字。
苏一宁也没指望它搭理自己,看它后腿的绷带碎裂了,虽不知道它怎么弄的,还是搬了木凳坐在壁炉旁,细心地替它重新包扎伤口。
壁炉里烧着烧火,周围温暖又安详。
苏一宁一边缠绷带一边叮嘱:“这阵子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你的伤再折腾下去,以后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现在是冬天,阿克说过几天还会下暴风雪,我们应该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趁着这时间,你赶紧把自己的伤养好了吧。”
阿恩没有回应,他在想另一件事。
为什么他变回兽型以后,没多久又变回原样?
这一切与苏一宁的“空间”有什么关系?
包扎好伤口之后,阿恩趴在苏一宁的腿上,一双肉垫拍上她的手背,仰着头,一转不转地盯着她看。
试图再一次进入她的空间。
奈何苏一宁不知阿恩心中所想,只当它在撒娇,就像对待自家的那只狗一般,轻轻地拍了下它的脑袋,“好了,你在这里躺着吧,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阿克的脸被它挠出了血,虽说这里应该没有狂犬病毒,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消一下毒比较好。
只不过苏一宁过去找阿克时,阿克已经睡下,她只好作罢。
次日一早,苏一宁从睡梦中醒来,哼唧兽趴在壁炉旁边的桌子上,闭目养神。
院内寂静,阿克早早地就出门了。
苏一宁记得昨晚阿克说过,他要去麋鹿村的族长家里开会,中午才会回来。
阿克走之前做好早饭,给苏一宁留下了一些。
阿克旁边的屋子就是厨房,这里的厨房与七八十年代农村的灶房有点相近,用石砖砌成灶台,中间掏空,中间架一口巨大的铁锅,能够制作一些简单的菜式。
苏一宁掀开竹编锅盖,就见里面放了三张蒸得蓬松金黄的玉米饼,和一小碟蜂蜜。
苏一宁拿出来,用木勺舀了一些蜂蜜抹匀在玉米饼上,味道香甜,松软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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