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前的景仁宫,活像个刚开营的 “杂耍班子”—— 刘姑姑蹲在庭院里叠秋猎用的帐篷,叠了半天叠成个 “粽子”,气得她拍着帐篷骂 “这破布怎么比我年轻时的裹脚布还难捋,再不听话我就拿剪刀给它铰成抹布!”;小德子拿着根木棍,号称要 “练习秋猎打兔子”,结果追着一只蝴蝶跑了半院,差点撞翻晾着的桂花干,被刘姑姑揪着耳朵罚 “捡十片梧桐叶才能吃芝麻饼”,他还揉着耳朵嘟囔 “蝴蝶先动的手,它飞我才追的”;高峰则坐在廊下,给改进木槌缠最后一层防滑布,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手里的线都差点缠到自己手上,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禄子哥!你看我捡的叶子!” 小德子举着十片皱巴巴的梧桐叶跑过来,叶子上还沾着泥土,有的边缘还缺了角,“刘姑姑说够十片就能吃饼,你快帮我数数,是不是够了?我数的时候特意摆成一排,跟杂役房的算盘珠似的!”
高峰笑着接过叶子,故意数了三遍,还把最后一片藏在手心:“差一片,你再去捡一片 —— 这片叶子缺了角,刘姑姑肯定说‘不像样,得要完整的’,不然你今天的芝麻饼就得给院角的麻雀分一半。”
小德子一听就急了,蹦得比院中的石榴树还高,转身就往院角跑,嘴里还碎碎念:“怎么会差一片?我明明数了十片!肯定是这片叶子自己躲起来了!麻雀也别想抢我的饼,我捡完叶子就去盯着它!” 逗得廊下的贤妃忍不住笑出声 —— 她刚整理完秋猎的首饰盒,见小德子这憨样,索性坐在廊下,手里剥着颗蜜饯,看着三人忙活。
等小德子终于捧着十片 “完整无缺” 的梧桐叶换来了芝麻饼,蹲在墙角啃得满脸碎屑,连嘴角都沾着芝麻时,贤妃才对高峰说:“你过来,给我按揉按揉腿,上午整理首饰盒,总觉得腿麻,跟灌了铅似的。”
高峰应下,搬来矮凳坐在贤妃面前。刚用木槌的弧形抵住她的足三里穴,就听见贤妃轻声说:“昨日小德子的事,多亏了你。还有之前查后宫用度、帮太后缓解腹泻,你这阵子帮景仁宫挡了不少麻烦,连陛下都常跟我说‘景仁宫的小禄子,比太医院的人还懂省心’。”
高峰手上没停,笑着说:“都是娘娘和大家的支持,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再说小德子还帮我盯着麻雀呢,不然咱们的桂花干早被偷了。”
“你也别谦虚,” 贤妃侧过身,眼神认真了些,“我跟皇后提过,想帮你申请升为管事太监 —— 以后你不用再搬帐篷、擦木槌这些杂活,还能管着景仁宫的小太监,出门也有个体面身份,华贵妃再想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管事太监’的分量。”
这话刚说完,蹲在墙角的小德子突然抬起头,嘴里还塞着芝麻饼,说话都含糊不清:“管事太监?是不是以后禄子哥不用搬帐篷了?那以后搬帐篷的活是不是要我来做?我昨天搬行囊腰还酸呢,再搬帐篷怕是要变成‘小驼背’了!”
刘姑姑正好端着茶水过来,闻言笑着伸出手指,“咚” 一声敲在小德子脑壳上,敲得他嘴里的芝麻屑都掉了两片:“你这憨货!就知道惦记搬不搬帐篷!禄子哥升了位,以后咱们景仁宫在宫里也更有面子 —— 你以后去御膳房要芝麻饼,他们敢给你馊的?以前你去要饼,张师傅总给你那种‘芝麻少得像星星’的,以后禄子哥去说一声,保准给你‘芝麻多到能掉渣’的!”
小德子眼睛瞬间亮得像刚擦了油的铜铃,嘴里的饼都忘了嚼,赶紧跑到高峰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晃:“禄子哥,你快升位!以后我要芝麻饼,就要张师傅做的那种,咬一口满手芝麻,连手指头都得舔三遍!我还能帮你管着小太监,谁偷懒我就…… 我就罚他帮我捡梧桐叶!”
高峰的耳尖热了热,先掏出帕子,帮小德子擦了擦嘴角的芝麻:“先把你嘴角的‘芝麻胡子’擦干净,不然御膳房的人见了,还以为你是从杂役房跑出来的‘芝麻精’,连饼都不给你了。” 才转头对贤妃说:“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升位的事,我觉得再等等。”
贤妃愣了愣:“怎么?你觉得管事太监的职位太低?还是有其他顾虑?”
“不是职位高低的事,” 高峰放下木槌,语气诚恳却带着几分幽默,“您想啊,我现在这身份,就像件‘隐身衣’—— 既能给您和陛下调理,又不用掺和宫里的管事纷争,华贵妃就算想针对我,也只能找小德子‘偷珍珠’这样的由头,翻不出大浪花。可要是升了管事太监,我就成了‘显眼包’,每天得管着宫里的杂事,比如‘谁偷了桂花干’‘谁多吃了芝麻饼’,不仅没时间给您和陛下调理,还得被各宫的人盯着,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错,华贵妃正好借题发挥,说我‘管不好下人’,到时候不仅我麻烦,还会连累景仁宫。”
他顿了顿,又举了个例子:“您还记得去年御花园的王管事吗?他之前就是个普通太监,因为帮陛下找到了丢失的玉扳指,升了管事太监,结果刚升位就得意忘形,穿了件绣着暗纹的衣裳,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被华贵妃揪着说‘比陛下的常服还花哨,想僭越不成’,罚他去洗了一个月的马桶,最后还被调去了杂役房。我可不想重蹈他的覆辙 —— 洗马桶的滋味,想想都觉得鼻子疼,再说我要是去洗马桶,谁给您按揉,谁帮小德子要芝麻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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